溫沫雪吸了吸鼻子,點頭,“有點。”
“我走的時候,我媽都哭成了淚人,她身體本來就不好,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陸遠安慰,“你反正不缺吃喝,以後不想上工就不去。再過段時間咱們就搬去新房子住了,在這鄉下你也可以過得很舒坦,寫信告訴你家裡人,你媽知道了就不擔心你了。”
溫沫雪點頭,“嗯,我今天給家裡寄了一封信,信裡已經告訴了他們這些情況,也讓他們不用擔心,我現在過得很好。”
陸遠突然問道,“有沒有告訴他們你嫁給我的事?”
“當然沒有。”
隻是這急迫否認的語氣怎麼聽都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溫沫雪瞪他,“誰嫁給你了?我們是假的。”
陸遠咧嘴一笑,“嗯,假的。”
“沒說就好。聽你的意思,你家裡人對你很寵,我擔心你要是說嫁人了,他們估計會派人過來揍我一頓。”
溫沫雪噗呲樂了。
“放心吧,杭城離這裡兩千多公裡,他們想過來也不容易。”
陸遠將湯碗裡的最後一口湯喝掉,起身收拾碗筷。
“我可不放心。現在就對你好點,真要是有你家人來了我也有底氣點。”
溫沫雪被他逗得咯咯笑,知道他是為了洗碗隨口找的借口。
本來還想搶著洗碗的,也懶得動了。
“光今天好沒用,以後每天你都這樣還差不多。”
陸遠沒意見,“行啊,以後你做飯我洗碗,每天都這樣。”
說著就用菜盆子端著碗筷出去了。
溫沫雪笑盈盈地看著他出去的背影,突然覺得,這輩子真要跟這麼個男人過一輩子,似乎也不賴。
晚上,兩人躺在炕上,溫沫雪突然提起了劉老頭。
“我今天去公社順便去看了看劉大爺,醫生說氣色倒是比昨天好了不少。”
頓了頓她又道,“聽醫生那口氣,劉大爺還是隨時有醒過來的可能。”
陸遠詫異,醫生明明說暫時沒有醒過來的可能,怎麼這才兩天過去,就變了說法?
“醫生真這麼說?”
黑暗中,溫沫雪心虛地嗯了一聲。
“今天醫生是這麼說的,還說劉大爺的情況突然好轉了不少。”
陸遠心中一喜。
“如果是這樣那就太好了,我明天去衛生院看看。”
第二天早上。
陸遠揣上溫沫雪給他準備的玉米餅子,去荒宅轉了一圈就準備去公社。走之前想到什麼又拐去了牛棚。
“大爺,我要用下牛車。”
看管牛車的是一個下放老頭,五六十的年紀,頭發發白,腰背佝僂,瘦骨嶙峋。
來長河大隊已經有三年時間了,從他身上看到的滿是歲月的滄桑。
老頭看了他一眼,確定不認識。
低聲說道,“用牛車需要大隊長的同意。”
陸遠當然知道這點,這牛可精貴著呢,牛車也不是誰想用就用,就是大隊乾部也隻有公乾的時候才能用牛車。
他也不是真的來借牛車的,隻是來套個近乎。
掏出身上的玉米餅子,也不嫌棄牛棚的臭味,大口吃了起來。
牛棚老頭咽了咽口水,彎下腰繼續乾活,不去看人家手裡的餅子。
陸遠直接湊近蹲了下去。
玉米餅子就這樣明晃晃又出現在了老頭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