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在鐵軌上平穩地運行,發出有節奏的‘哐哧’聲。
趙萱萱拿著車票,對照著車廂壁上的座位號,低聲念著:“五號車……27a,27b…在這兒了。”
她將編織袋塞到頭頂的行李架上,然後率先坐進了靠窗的位置,“我坐裡麵。”
“好。”於平安點頭,把自己的行李放好後,坐在了中間的座位。
他們乘坐的這趟綠皮車,一排五個座位。
左邊是三個連座,中間是過道,右邊是兩個連座,座位是麵對麵設計的,中間隔著一個小桌板。
因為是始發站,車廂裡的乘客還不算太多。
於平安他們這一排,對麵和旁邊的座位都還空著。
“昨天一宿沒合眼,你先睡會兒補補覺。”於平安低聲說道。
趙萱萱沒有推辭,“那我睡兩個小時,然後你喊我,咱們換班。”
她說完,便側過頭,靠在車窗玻璃上,閉上了眼睛。
昨天白天先是倉皇逃離吉省,而後又被迫折返,還沒等喘口氣,就遭遇了驚心動魄的刺殺,神經緊繃了一整夜。
此刻一放鬆下來,幾乎是瞬間就陷入了沉睡。
於平安同樣疲憊不堪,但相比於身體的勞累,精神上的重壓更讓他感到心力交瘁。
他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上顯示著幾十個未接來電和一堆未讀短信。
來電名單很長。
張哥、白牡丹、於大虎……甚至連遠在南詔的陳冰,也打了好幾通電話過來。
可能是看他一直沒接,陳冰又發來了許多信息。
【出什麼事了?接電話!】
【平安,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看到速回!】
【你在哪?我過去幫你。】
後麵還有幾條信息,但於平安沒有繼續往下看。
說實話,在這種時候,遠在南詔的陳冰,反而比張哥、白牡丹他們更值得信賴。
洪門的目的已經擺在明麵上,就是要推著他重出江湖。
陳冰身為洪門的人,自然不可能跟這批殺手扯上關係。
於平安沉默片刻,隻給陳冰回了一條信息、
【平安,勿念,勿回。】
隨後,他便關閉了手機電源,徹底切斷了與外界的聯係。
……
那名手腕纏著繃帶的中年殺手,一路穿過擁擠的車廂連接處,目光如鷹隼般掃視著兩旁的座位,終於來到了五號車廂。
車廂內的乘客大多已經安頓下來。
很快——
他的目光鎖定在了一男一女的身上。
男人戴著鴨舌帽和口罩,把臉遮得嚴嚴實實,女人則靠在車窗上,似乎睡著了。
“找到你了,於平安……”
中年殺手嘴角勾起,大步流星地走過去,毫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了他們對麵的空位上。
“平安爺,咱們又見麵了。”他壓低聲音,打了聲招呼。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這次他不再有任何遲疑!
話音未落,他就準備動手。
然而——
就在他準拔槍的瞬間,對麵那個戴著口罩的男人忽然抬起頭,一臉不爽的看著他。
“不是,你誰啊?什麼平安爺不安爺的?我認識你嗎你就上來套近乎?有病吧?”
中年殺手動作一僵,愣住了。
這聲音跟於平安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