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經記憶點的觸發,那許許多多關於她的過往,太多,以至於想不起來。
報告廳內,第一排坐著幾位領導。
而薑顰就靜靜坐在第二排最中間的位置。
稿子是薑顰寫的,但實際上時厭是半脫稿的狀態,不是她寫作水平不佳,而是有了開頭,那些國外創業的艱辛沒有人比他本人最清楚
。
不加粉飾的言語,往往帶著能打動人心的力量。
他講,他在國外最初奔走於學業和為人打下手,後來籌集資金,被人無視,為了遞上一份個人的企劃書,在大雪彌漫的異國街頭等待了一天一夜,無疾而終。
這段是他的即興,不在趙川給薑顰的資料內。
她看著台上那麼沉穩而堅毅的男人,他所有的經曆,終是化作功成名就後的一聲笑談。
台下的掌聲熱烈而隆重。
有學生問:「時學長,在你創業初期,是什麼讓你堅定的走下去,是家人嗎?」
薑顰頓了頓:無論是時家還是陸萍,時厭都未曾得到過任何的幫助。
時厭微笑:「現在是家人了。」
有女生問:「是女朋友?!」
時厭回答:「是愛人,現在是……老婆。」
說罷,他似是有些懊惱,歎了口氣:「同學們,你們似乎……破壞了我最後的感謝環節。」
男人嗓音低低,眸光深邃,本就立體的五官在台上燈光的映襯下,更加出眾。
台下笑聲、掌聲、歡呼聲響起。
時總磁性低沉的嗓音結束了他此次的演講,他傾身更加湊近話筒,說:「謝謝我的老婆,寫的這份演講稿,看的出來大家非常滿意。
謝謝。」
隔著數米的距離,薑顰看著台上的男人,卻仿佛,他是趴在她的耳邊,午夜低語。
當時厭下台,學生們伸長了脖子,想要看的更真切一些。
校領導同他握手,溢美之詞儘顯。
燈光圍繞著他,話題圍繞著他,他是所有人的焦點。
薑顰就靜靜的坐在一旁等待著他,等他解答了學生們的疑問後,時厭於重重人頭攢動之中尋她,衝她招手,他喊:「顰顰,過來。」
薑顰睫毛輕眨,微笑,卻沒動。
她想,這一刻的時厭是屬於讚譽的,來自小學弟小學妹們和母校的讚譽裡。
但她不來,他便來找她了。
他握著薑顰的手,跟所有人介紹:「薑顰,我的老婆。」
幾乎所有人都認為,時厭的特彆鳴謝,時厭口中讓他走過最困苦歲月的妻子,是陪他一起吃過苦,一起體會過艱辛的共患難夫妻。
但薑顰很遺憾的向他們表示:「我隻陪他享受了成功。」
小校友們傻了眼。
這顯然跟大家心中期望的走向相差太遠。
說好的共同創業,同貧困,共富貴呢?
薑顰無奈的看向時厭:「好像他們覺得你虧了。」
大概這是此刻所有學生的心聲。
時厭給她理了理發絲,低聲:「那你應該提前告訴他們,我暗戀你很久。」
學弟、學妹們:「……」
要不然殺了我,給你們的虐狗行動助助興可好?
四目相對,薑顰麵色微紅,手指拽動他的衣角:適可而止,時總。
這都是一群學生。
可時厭分明覺得,氣氛正濃,在尖叫聲起哄聲裡,吻上了她的唇角。
直到很多很多年之後,目睹這一幕的學生都無法忘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