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靠她的那天起,打著的就是跟她相守的心。
沈以晴的手指輕輕的蓋在他皺起的眉頭上,想要替他慢慢的撫平,卻不想被他牢牢的握在了手心裡。
“以晴。“他在睡夢中輕喚,百轉千回。
沈以晴低聲的回應了他
之後就是長久的沉默。
隻是這一覺陳宵禮似乎睡的並不安寧,將她的手握的死緊。
夜半,他好像是醒來了,也好像是沒有醒,他眯著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女人,問她:“不走,好不好?“
沈以晴以為他這是醒了,剛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卻見他又閉上了眼睛,呼吸很沉也很平穩。
臉上有些涼,沈以晴伸手摸了一下,原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早已經淚流滿麵。
她不想走的。
可是卻有不得不走的理由,她不能留下,也不能繼續留在他的身邊。
清晨的時候,沈以晴是被鬨醒的,她迷迷蒙蒙的睜開眼睛,就看到陳宵禮又在她的身上胡鬨。
明明是大醉了一場,他的精力卻好的出奇,沒有頭疼反而還有體力再來。
但沈以晴知道,她可以縱著醉酒的陳宵禮胡來,是因為可以推究於酒精,卻不能跟清醒後的陳宵禮繼續,因為??會心軟。
隻是,陳宵禮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也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
縱情聲色的後果就是,沈以晴折騰病了。
陳宵禮覺察到的時候,她的身上已經滾燙了。
陳宵禮心下一慌,手忙腳亂的給兩人都穿上衣服,就把人帶去了醫院。
醫生看著沈以晴脖子上的吻痕,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陳宵禮,提醒他亂來的時候也要注意注意分寸。
陳宵禮耳朵紅了下,敷衍的點了下頭。
不是他荒唐,向他這個歲數正是需求旺盛的時候,一旦逮到了機會總是想要把所有缺失的都給補上,有時候自然就忘了分寸。
陳宵禮看著躺在病床上掛著點滴的沈以晴,明明隻是普通的感冒發燒,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副場景看久了,他竟然開始莫名的心慌起來。
當年,他們未嘗沒有過甜蜜肆意的時候,隻是忽然有那麼一天,她就生病了,這一病就是半個月。
他每天都回去醫院裡守著,變著花的想要哄她開心。
可無論他廢多大的功夫,她臉上的笑容就是一天比一天少。
後來,她出院了,人也跟著就消失了。
或者不能用消失來形容,就是單純的躲著不見他了。
那時候偶像劇流行的很,狗血的劇情一把接著一把,他不是沒有想過她是不是得了什麼病,所以這才躲著不見他。
他心急如焚,每天就在她會出現的地方等著,他以為自己會見到一個麵容憔悴活著消瘦的女人,但實際上呢?
她不光麵色紅潤有光澤,還比之前胖了一點。
他當時怒火上頭,就想要找她問個清楚。得到的隻有她冷冰冰的分手兩個字。
隨後,就上了車。
年輕氣盛的時候,自然是不甘心就這麼莫名奇妙的被甩,他每天什麼也不乾,就一心要向她問個明白。
後來??
她也真的給了他一個答複。
他等來了她要結婚的好消息。
她跟他成了一家人,卻不是嫁給了他,而是嫁給了他爸,當了他的繼母。
可想而知,當時的陳宵禮是什麼感覺,五雷轟頂也不外如是。
她可真狠。不出手也就罷了,一出手就要絕了他的念頭。
他就算是再怎麼混張,總也不能去跟他爹搶女人。
這段孽緣,就那麼糾糾纏纏,直到老爺子死了,一眨眼也就到了如今。
陳宵禮握著沈以晴的手,“你到底是要我,拿你怎麼辦,嗯?“
知道沈以晴出院的消息,林遇深也來了。
在陳老爺子死後。他算是唯一的知情人了。
看著陳宵禮握著沈以晴的手親吻的模樣,心思有些百轉千回。
或許??
他想,有些事情再拖下去也不會改變什麼,與其等死了還在懊悔,不如活著的時候圖個痛快。
“去洗漱一下換個衣服,這裡我先看著,人醒了給你打電話。“林遇深說道。
但陳宵禮並沒有什麼動靜。
林遇深看到後,又淡淡的說了句:“你來的時候醫生沒跟你說,你身上有股子餿味?“
說著還煞有其事的手指抵在了鼻尖的位置,嫌棄之意明顯的不能再明顯。
陳宵禮怔了一下。
半晌後,抬起袖子自己聞了一下,酒味香水味煙味汗味種種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確實??有些讓人窒息。
“去吧,人在這裡跑不了。“
陳宵禮這才站起了身,但臨走之前還是不放心的啞聲說了句:“人如果跑了,我就去告訴李十安你在外麵養了女人。“
林老板削薄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強製按捺才沒給他一拐杖,這種混不吝的東西,他是見鬼了才可憐他。
在陳宵禮暫時的離開後,病床上原本一直閉著眼睛的沈以晴慢慢的睜開了眼睛,對上林遇深的目光,給他道了聲謝。
林遇深輕歎了一口氣,說:“我最近領悟了一個道理,小姨有沒有興趣聽聽?“
沈以晴慢慢的點了下頭。
林遇深說:“??人生在世,應當及時行樂,既然有愛人在眼前,就不要去想還沒有發生的事情,與其擔憂明天,不如好好的過好今天,不是嗎?“
沈以晴沉默了下。“??你想勸我?“
林遇深搖頭:“我沒有什麼資格給你們當人生導師,畢竟??我現在還是追妻路漫漫。“他促狹了一下後,才說道:“但,我知道宵禮他,是沒有辦法再愛上彆人了,這麼多年,如果還能動心,早就動了,何必還等到今時今日。“
“既然??你也放不下,何不就成全了他。“林遇深低聲道。“站在男人的角度,能跟心愛的人多相處一天都是好的,你總不希望,餘生陳宵禮回憶起關於你的畫麵,除了痛苦煎熬,竟然無一絲歡愉,這是不是更殘忍一些?“
沈以晴半天都沒有說話,她想要回憶一下陳宵禮的眼眸,卻看到的都是沉痛和隱忍。
那麼多年,她竟然也已經忘記了,當初那個眼睛裡都帶著亮光的少年,究竟是??什麼模樣。
林遇深點到即止,沒有再多說。
究竟做什麼樣的選擇,終究還是要看他們自己。
誰也沒有辦法左右另一個人的人生。
沈以晴一直都是沉默著的,眼神幾番閃爍,不知道究竟是聽到了多少,糾葛了十多年的事情,並不是旁人三言兩語就可以破除的。
林遇深直到她需要時間。
“還有一件事情??我,明天就要離開四方城了,今天是來跟小姨道個彆的。“
沈以晴抬起頭看他。
此刻的林遇深眼睛裡是帶著暖意和笑容的,他說:“這邊的事情已經解決完了,我該去??找她了,怕去晚了,她再跟彆人跑了。“
後半句話是促狹的玩笑,卻帶著不著痕跡的愛意。
這是沈以晴多年來,見他最放鬆的時刻,也是笑的最由心的時刻。
陷入愛中的人,身上是會發光的,那是溫暖。
林遇深走出病房的時候,在門口看到了陳宵禮,他還穿著剛才的那一身衣服,並沒有換下來。
顯然是一直在聽牆角。
四目相對,兩人默契的走到了一旁,在距離並放一段距離的時候這才停了下來。
林遇深:“都聽到了?“
陳宵禮:“就在你出來的那一秒,我還在考慮是不是該給你一拳。“
林遇深笑了下,“怎麼沒動手?“
陳宵禮嘴上叼了根煙,卻沒有點燃,“懶得動手。“
林遇深聞言,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對她,還有??多保重。“這是他離開前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
陳宵禮大刺咧咧的站在那裡,聳了下肩膀:“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矯情,彆忘記到時候請我喝杯喜酒。“
林遇深笑聲說了句“好。“
離開的時候,陳宵禮捏緊了手中的煙,閉了閉眼睛,還是問了句:“她??是得了什麼病?“
林遇深頓下腳步:“家族遺傳的病史,不治之症。“
陳宵禮朝著病房走去了,隻說了句“多謝。“
林遇深扯了下唇角,也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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