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那小姐就跟人搞到一起去,因塗淳貌美,塗氏也並非易與之輩,婚後曾斷了聯係,後頭不知何時又偷摸摸睡到一起。
在場都是已婚婦女,秦慶霞講起那香豔場麵不見顧忌,說塗淳應酬提前回家,推開房門鼻尖傳來一股異香,月色朦朧見床帳內一雙人影翻動,曖昧之聲聲聲入耳,放旁人可能不聲張,塗淳哪裡忍得住這個,當場將那床帳掀開。
秦慶夕有些不好意思,她還不曾圓房,恨不得堵住耳朵,可又確實驚險刺激,她紅著臉也舍不得不聽。
床帳下一對交頸鴛鴦正被翻紅浪。
塗淳血氣上頭,燈也未點,提劍就要刺殺麵前二人,還是被忠仆死死攔下,多少雙眼睛盯著塗氏,此事傳出去多麼丟人現眼,在這個節骨眼不能再有醜事。
待仆人點上燈,這才看清那床上的男的不是彆人,正是塗淳的爹塗勵,那床上的也不是那位小姐,是小姐陪嫁的乳母,塗勵險將自己親爹刺死。
如今還好隻是刺傷,傷了自然要請大夫,武當縣難免傳出些風言風語,就請了外頭來的遊方郎中,外傷而已,隨意治治倒用不著請多好的。
齊嬸子詫異道:“不是塗淳妻子與人偷情,是塗勵與妻子乳母偷情?”
秦慶霞搖頭:“聽我說完,娘,你真是和慶夕一樣急性子,這消息隻是其中其一,另外那日漱心會之事,彆人不知道,我們可是見得真真的!”
親眼見那塗夫人摟著戲子哭哭啼啼,兩人說著說著,就在屋子裡擁吻起來,窗戶是開著的,以為梅樹遮掩看不見罷,又或許是情到深處情難自抑。
戲子的手也不老實,往塗夫人衣襟裡頭伸,有那臉皮薄的當場捂住臉卻也不曾大聲,眾人正屏住呼吸,期待著見到更跌破想象奪人眼球的場麵。
要不是塗淳沉不住氣,從門外進去打斷了這對有情人,站在高處亭台看熱鬨的更能看個精彩。
齊嬸子一把年紀,也聽過不少沒有底線的故事,卻還是忍不住同情地道:“會不會認錯人了?依你說塗夫人出身不好,可上了岸又何必再去河邊走弄濕了鞋,真是好不容易。”
秦慶霞搖頭,唏噓道:“頭臉都叫人看見了,否則我等哪知道那是塗夫人,也許從前便是一對有情人,被迫拆散。”
內裡更多細節尚未可知,這事又被太多人瞧見,塗淳無法堵住悠悠眾口,甚至為了不將此事鬨大,殺不能殺,告官都不曾,隻起休書一封。
小齊氏也是感歎:“原以為隻是出身不乾淨,人本性卻不一定,現在看來出淤泥而不染的終歸是難得。”
秦慶夕問:“塗淳會放過他們嗎?塗夫人還懷著孕。”
秦慶霞瞥她一眼:“我的傻妹妹,那孩子是不是他的都猶未可知,怎麼能留下?”
秦香蓮記下這件事,隻因秦慶霞提起,那戲子有一副好嗓子,是遠近馳名的戲班子的台柱子,經此一事,怕是絕了生意。
她倒有一件生意想同那戲班子談談,甚至她心裡懷疑,能從塗氏全身而退,還搞臭了塗淳全家的名聲,像是有備而來故意為之,不像是什麼巧合,這裡頭是否有些彎彎繞繞。
秦香蓮沉思了片刻,小桐就進來喊:“娘、祖母、姑姑,開飯啦。”
好難得一個春節,家裡女人準備好了年貨,坐下來歇歇,就由男人們來操辦宴席,程碩和高瓴掌勺,秦慶雲和秦顯幫著打下手。
見過了妹妹們的丈夫,小齊氏對自家丈夫越發不滿意,她從前可不會有這樣的想法,雖她的丈夫也是很好,可她自己也不差,自然偶爾會嫌棄丈夫。
比如秦慶雲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典型,做飯不好吃,隻是做個熟,洗衣服他倒洗,不過那是她坐月子時候的事情了,比不過程碩,嫌天冷,原讓秦慶夕燒熱水洗,見秦慶夕舍不得炭火,乾脆自己洗。
程碩洗衣服,秦慶夕就舍得燒熱水了,每次燒得燙燙的還得兌冷水。
至於家中仆人,張氏去後,早都遣散了,又都年紀大,從程碩這裡拿筆錢回家享天倫之樂。
再看高瓴,不如程碩貼心,但有個好處就是家裡有仆人,他又管家帶孩子,家裡家事都不操心。
秦慶雲自知被倆妹夫比下去了,在飯桌上也是越發溫柔小意,體貼入微起來,小齊氏心裡也是受用的,夫妻倆這兩年較之從前,更要蜜裡調油。
齊嬸子看著自家孩子們都各有幸福,本該是歡欣的,也確實歡欣,可秦老頭今年又很不好,怕是時日無多,吃飯他都拒絕上飯桌,不想惹大家喪氣。
雖早知有今日,可該惆悵悲傷的心情一分也不會少。
秦顯則明顯想得開許多,他給齊嬸子夾菜,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
吃過飯,又再閒聊了一會兒,秦香蓮就帶著孩子們回家,到了家,孩子們便拉著秦香蓮坐著,春娘和冬郎現在已經和坐著的秦香蓮一般高了。
尤其是春娘,冬郎還是略矮半個頭,冬郎率先開口道:“娘,你有沒有想過再找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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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香蓮確實有一點震驚,但隻有一點點,平靜地問道:“為什麼突然說這個?”
春娘回答了:“因為大家都很幸福,娘卻隻有一個人。剛剛在飯桌上,隻有娘沒有。”
春娘答得很籠統,秦香蓮能理解她的意思,她覺得飯桌上所有女人都有來自丈夫的關心和愛,而秦香蓮沒有。
秦香蓮笑了笑:“我有你們啊。”
倆孩子嚴肅地道:“不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