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王殺駕。"葉清茗扯下腰間玉牌擲過去,"讓老周在六弟的參湯裡加半錢蒙汗藥,再讓那些義士扮作送菜的,堵在景陽宮後巷。“他俯身盯著幕僚的眼睛,”記住,要讓所有人看見——是江湖人殺了監國皇子。"
晨鐘響徹宮城時,葉天策站在太和殿外。
朱門開啟的瞬間,他聽見殿內傳來此起彼伏的咳嗽聲——那些反對廢除察舉製的老臣,又聚在一塊兒商量怎麼堵他的嘴。
"臣等以為,察舉製是國之根本,貿然廢除恐動搖國本!“戶部尚書顫巍巍出列,手裡的朝笏抖得像風中蘆葦,”況監察司乃前所未有之製,若縱容其查探百官隱私,成何體統!"
"體統?"葉天策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年前,西北大旱,本該撥往災區的三十萬石糧食去哪了?
是察舉製選出的好官,把糧賣給了北戎。“他掃過殿中發白的鬢角,”諸位老大人難道忘了?
還是說...有人的私宅裡,還堆著當年的糧票?"
殿內死寂。
老尚書的臉瞬間煞白,踉蹌兩步栽倒在地,被旁邊的官員慌忙扶住。
"朕非求你們點頭,“葉天策向前一步,龍袍上的金線在晨光裡刺得人睜不開眼,”而是告訴你們——察舉製廢,監察司立,此事已定。“他轉向站在殿角的宦官,”傳旨:即日起設立臨時監察署,由中車府令趙高暫領署事。"
退朝時,日頭已過三竿。
葉天策剛走到禦花園,便見一青衫男子站在海棠樹下,腰間懸著枚試劍台的青銅令牌。
"柳判官?“他挑眉。
柳青陽單膝跪地,手中捧著個錦盒:”殿下在劍宗試劍台的手段,讓在下明白誰才是能鎮得住宗門的主。"錦盒打開,裡麵是卷泛黃的絹帛,"這是四皇子與萬劍閣主的密信,他正聯絡七大門派,要發‘共討葉氏篡位’的檄文。"
葉天策接過絹帛,目光掃過最後一行"三日後動手",嘴角勾起冷笑:"柳卿願入監察司否?"
"願為殿下前驅。“柳青陽抬頭時,眼底有星火跳動。
監察司掛牌那日,京城的天像是被人掀了蓋子。
黑冰台的鐵鷹劍士裹著玄色披風,押著三個戴枷的宗門使者穿過禦街。
人群中有人喊”四皇子的狗腿子“,立刻引來一片噓聲。
被押的老者掙紮著喊”我們是奉萬劍閣主之命“,話音未落便被劍士用刀鞘敲碎了牙。
趙高捧著新鑄的監察司大印站在階上,聲音像敲在青銅上:”凡結黨營私、通敵賣法者,監察司必查!"
葉天策站在承天門上,望著街道上湧動的人潮。
風掀起他的衣擺,他摸出袖中那枚"弑君"青銅印——這是係統在監察司成立時獎勵的,印底刻著"代天巡狩"四個小字。
"殿下,"貼身宦官小跑著上來,”宗人府來報,三日後是先皇忌辰,按例要去皇陵祭祖。"
葉天策望著遠處漸起的暮色,指尖輕輕叩在印上。
皇陵...那裡埋著大乾的列祖列宗,也埋著太多見不得光的秘密。
他轉身時,龍紋在霞光裡翻湧如活物:"準了。"
晚風中,新掛的"監察司"匾額發出吱呀輕響,像在應和某種即將破土的轟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