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穿窗而入,吹得禦書房內燭火微晃,映出一道修長的影子。
葉天策依舊站在地圖前,目光沉沉地落在界海的位置,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案幾邊緣——那裡有一道三年前漠北戰場上留下的劍痕,恰好與薑洛璃佩劍上的缺口嚴絲合
禦書房的燭火在夜風裡晃了晃,將葉天策的影子拉得老長。
他垂眸盯著地圖上界海的標記,指節無意識摩挲著案幾邊緣——那是三年前漠北戰場留下的劍痕,和薑洛璃劍鞘上的缺口嚴絲合縫。
"鶴頂紅。"趙高的聲音像淬了冰的銀針,刺破夜色。
薑洛璃的劍嗡鳴出鞘,寒芒映得她眼尾的朱砂痣更豔了些。
她腳尖點地正要掠向禦膳房方向,卻被葉天策抬手攔住。
男人指腹抵在她手腕脈搏上,觸感溫熱:"彆急,魚要自己咬鉤才有意思。"
話音未落,窗外傳來瓦片輕響。
薑洛璃瞳孔微縮,劍勢瞬間轉向西南角。
那抹黑影剛翻上簷角,就見寒光乍現——她這一劍快得連風聲都沒來得及起,直接洞穿了刺客咽喉。
屍體栽落時,一枚青銅令牌從懷中滾出,在青磚上撞出清脆的響。
葉天策彎腰拾起,指腹擦過令牌上"影嗜"二字的凹痕,眉峰微挑:"上個月刺殺戶部侍郎的是他們,前日火燒軍糧庫的也是他們。"他抬眼望向薑洛璃,燭火在眼底碎成星子,"看來楚無影終於按捺不住了。"
薑洛璃收劍入鞘,劍尖挑起刺客衣襟。
暗紋繡著的玄鐵鎖鏈在火光下泛冷光——那是影嗜殺手特有的標記,每完成一樁任務,鎖鏈便少一環。
這具屍體上的鎖鏈隻剩半條,"看來是個老手。"她蹲下身,指尖劃過刺客後頸的青斑,"迷香催發的五毒散,死前被人用內力封住痛覺。"
葉天策將令牌拋向趙高:"讓黑冰台把京中影嗜暗樁全挖出來,活口留著。"他轉身走向書架,在第三層檀木格停住,"係統,開啟法則紋。"
機械音在識海響起:"檢測到微型空間結界已布置完畢,是否啟動?"
"啟。"
書房內的燭火突然扭曲成螺旋狀,空氣裡泛起水紋般的漣漪。
葉天策摸出腰間玉牌,上麵新刻的紋路正泛著幽藍微光——這是他用係統獎勵的法則碎片凝練的,能將百丈內的天地規則暫時握在掌心。"明日放風說我要巡視北疆,帶三千羽林衛出城。"他轉頭對薑洛璃笑,"你說,影嗜會不會覺得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薑洛璃伸手替他理了理被夜風吹亂的額發:"他們若不來,才叫奇怪。"她的指尖在他喉結處頓了頓,"但你最好彆讓我等太久。"
子時三刻,龍淵閣後巷。
李文昭揉了揉發酸的眼眶,將最後一卷布防圖收好。
案頭的沙漏剛漏完第七粒,窗外突然傳來極輕的腳步聲——像貓爪踩過積雪,可他分明記得,今夜輪值的是張統領,那人身形壯實,腳步該是沉的。
"李主簿,要添茶嗎?"
聲音從身後傳來,李文昭猛地回頭。
穿青衫的小隨從端著茶盞,眉眼生得極為周正,正是他新收的書童阿福。
可此刻李文昭盯著他的鞋尖,冷汗順著脊背往下淌——阿福今日穿的是皂色雲頭履,可這雙鞋......分明沾著西直門外的紅土,而他從未出過城。
"不用了。"李文昭穩住聲音,指尖悄悄扣住腰間玉扳指——那是葉天策賜的,內置短刃。
他正要發難,窗外突然掠過一道白影。
薑洛璃的劍架在隨從頸側時,對方連反應都來不及。
她盯著隨從的喉結:"影嗜的易容術果然精妙,連氣息都能模仿。"說著劍尖微壓,鮮血立刻滲了出來,"但你忘了,李主簿有潔癖,書童的鞋每日辰時必擦,怎會沾著半日未乾的紅土?"
隨從瞳孔驟縮,右手猛地探向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