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燕跪在地上,
“此事牽扯太深,小女不敢亂答。”
那倒也是,玄門的算計是有點深的,牽扯進去一堆破事,陳玄天也不想惹這些麻煩,於是繼續八卦。
“你說你是今生投了女胎?那你上輩子是個男的嘍?
不是說女身不好修煉,乾嘛不找個男的奪舍?”
飛燕也不明白這種一眼奪魂的高人問這些破事乾嘛,卻也不敢不答,
“我前世是劫裡殺身,沒做好兵解的準備,必須在七日之內還魂。因此隻要望見有孕婦待產,觀炁看著是個有靈根的就可以投了,也勿論什麼男女的。
便是女身不好得道,本來想修煉到元嬰境界也是千難萬險,能轉世還魂已經足夠,若覺醒前魂更是幸之又幸,道身形象本就是外物,又何必過於在意呢。”
嗯,這家夥道心確實還可以的,難怪元神這麼壯。
“你放心,我不要你道身,就是最近略有所得,所以借你的身一用,做個試驗。”
飛燕立刻拍馬屁,
“原來前輩在論道啊,能助前輩得道乃是小女的福氣,您用,您儘管用。”
嗯,說起來有點怪,但陳玄天確實還是抱著學術探討的考量,才上了趙飛燕的身。畢竟道身確實有所不同,修煉方法都天差地彆,那麼元神法自然會有不同的效果吧。
是的,鐵蛋是一心一意想要化成劍,但陳玄天自己,自然還是對‘真人之體’更好奇。
畢竟他也得為自己考慮,總不能一直卡在筋肉人階段吧。
所以這次終於有機會雙,咳咳,自己研修,他也是抱著研究的態度,上了飛燕的身,走了一遍炁。
然後發現,正經十二脈確實有些不同之處,但奇經八脈其實還是可以用的。果然還是神教的匹配度有夠高,隻要尼瑪是有機物都能給你包容的。
其實對女修來說,完全是一條康莊大道嘛,隻不過也很少有哪個女修願意自己扒自己的皮就是了。
咳咳,當然,男女在大腦腦容量、皮層厚度等方麵也的確存在差異,海馬體、杏仁核、紋狀體及丘腦等腦區腦容量都有區彆。
不過話雖如此,男女修士之間雖有差異,但依然還有類似的生理結構,和經脈炁海的構造,倒不如說比起男女的那點區彆,修士和凡人,以及用不同煉炁法結丹的修士之間,差異更大,甚至已經完全不屬於一個物種了。
仙宮那種手術改造的,和神教那些奪舍他人的暫且不管,鐵蛋那種天賦異稟的也不必多提。
就拿這個玄冥煉炁士飛燕,和神罡煉炁士陳胡子相比,兩人都是剛剛結丹,修為都差不多,但體內器官經脈肌肉骨骼都因為不同屬性真炁改造,而出現了截然不同的異化。
最明顯就是兩個人結丹都會以炁煉骨,於是飛燕煉到身如霧化,輕若無骨,飛遁起來隨風扶搖,無聲無息。而陳胡子重如镔鐵,堅如鋼筋,一身劍骨可以斷鐵劈金。
你說這樣兩個變異人,真的有可能雜交出後代麼?
不錯,陳玄天開始懷疑,隨著煉炁士愈發進化,到結丹之後,已經開始出現類似生殖隔離的情況了。
畢竟看玄門的例子,雖然有隱仙派逍遙派的紛爭,但實際上,到了金丹境界,玄門也根本不禁止弟子結侶聯姻的,人丁卻依然稀少。
說白了,玄門一直搞師徒傳承的製度,也不是不想和仙宮一樣,把道藏傳給自己的崽,而是客觀上修士就是很少有後代了。
畢竟你一會兒化劍一會兒化龍的,怎麼可能生出個人來嘛!這根本不科學啊!
陳玄天也是胡亂猜測,可能是因為金丹境修士的道身,免疫力已經太強了,胎兒就和妖獸卵鞘似的,直接被吸收了也不一定。
而修士和人類之間的雜交,雖然可以生,但那與其說是基因的傳承,其實反倒像更類似妖魔卵鞘,就是奪舍,就是寄生,就是把一個分魂分身,養在人體內發育。
嗯,說的修士和妖魔一樣,但看得越多,學得越細,確實就是給陳玄天這種感覺。
反倒是仙宮那些人,雖然不當個人,但還相對純粹一點,就是那種增肌壯骨,肚子裡塞了外丹罷了,依然還能子子孫孫繁衍不停,王侯將相綿延不絕的。
凡人,山人,恐怕這個‘人’,已經不是‘人屬’的概念,而是已經上到‘人科’的區分了。
甚至在陳玄天看來,山人凡人,真的簡直就是猴子和大猩猩那樣的差距。完全是相距了有上百萬上千萬年的演化的分支了。
隻不過,可能因為居住的環境一樣,長期混居,或者某種其他原因的自然選擇,發生了趨同進化,所以勿論山人凡人,看起來都‘人’模‘人’樣的罷了。
畢竟連那些妖魔鬼怪,想得正法,也會主動修真成‘人’的,不是麼。
而且說真的,這進化的幅度也確實略大了一點。
還真說不準,最初的山人,到底是‘人’呢,還是其他什麼玩意,‘煉’出來的呢。
所以問題就來了。
地球人,到底是這進化的哪一枝,哪一環,哪一節呢?
是最後的真人呢
還是山裡的猴子呢
正當陳玄天陷入深思,探究人體的奧妙一時不能自拔,忽然傳來敲門聲。
於是隻見門外一個當官的,高高撅著屁股,雙手捧著玉釵,磕著頭拜進來,
“小的梁國相,貴客駕臨,有失遠迎,馭下無狀,驚擾聖安,誠惶誠恐。略備薄禮,不成敬意,還請貴人恕罪。”
陳玄天一看他身後的傭人捧來的居然是一爐丹,紅彤彤的六枚,團子似的,聞起來一股香草味,不由好奇,
“啥玩意?”
梁國相露出一臉諂媚笑顏,抬起頭來,
“是六合童子丹啊。”
陳玄天一時沒反應過來,
“六合童子丹?我熟讀道藏丹方,怎麼從沒聽說過什麼六合童子丹?用什麼天材地寶所製?”
於是梁國相熱忱而真切得讚歎道,
“啊,那至高無上的紫薇天帝,是天下萬民萬物萬域萬疆萬世萬歲的至高主宰。是普天之下,億兆臣子億兆忠仆億兆羔羊那仰之如天敬愛如父的聖上父君。
我們做人臣的,為聖父聖君聖人聖帝牧守一方,無時無刻不仰望著北宸的光輝,聆聽聖人的話語,沐浴在聖恩的光輝裡,心懷帝君的安康。
近年我聽聞西域的戰事不利,帝君每每為國事操勞,為天下所疲累,不得已在上林苑中療養,淚水就禁不住得流淌,以至沾滿了胸襟衣裳。
啊,讓這樣仁德聖明的父主聖君為天下煩憂困擾,這是我們為臣的無能和過錯啊!
每一日我都這樣指著月亮發誓,祈願盟誓,隻要能讓聖人永遠健康,如果有什麼苦難,就讓這天,報應到我的身上來吧!
如此日複一日,終於感動了上天,賜給我一味仙方。取六十六童男,六十六童女,皆是六歲的,剖心頭血,配以蘭芝惠草,仙禽秘藥六十六種煉成!
每方六丹,每日一丸,持之以恒,久服六載,必可以祛百病,強筋骨,壯精神,健身體,青春永享,壽與天齊!
還請貴人把我這一點點的心意,帶到上林苑中,請聖人服用。
還請貴人把我這一些些的思念,帶到鉤弋宮去,說給父君聽。
如果那操勞的聖體能稍微好些,緊鎖的眉頭能稍微舒展些。微臣即使是死,也儘到了一份微薄的孝心啊~~”
陳玄天看看他那種發自真心的歡喜,忠誠熾熱的模樣,也是由衷歎了口氣。
唉……
勿論山人還是凡人,猩猩還是猴子,天底下,總歸不缺這群不當人的玩意就是了。
於是陳玄天甩手一巴掌,打爆了這雜種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