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殺人,難道不是因為你願意嗎?
你求道,難道不是因為你想嗎?
現在有人擋了你的道,你還想怎麼樣?”
鐵蛋冷冷道,
“誰擋我的道,我就殺誰。”
靈虛道君緩緩的笑了,
“說的對,你果然是我道中人。”
“啪啪啪啪啪。”
於是五方五老,從靈虛道君身後魚貫而出,鼓著掌,點著頭,頷首而笑,
“說的對說的對。”
“說的好說的好。”
“道不同,不相為謀。”
“阻我道者,殺無赦。”
“果然是我道中人。”
鐵蛋看著麵前六道君,忽然明白了一切。
“你們是要我殺上本山,奪了鳥位?”
靈虛道君大大方方承認,
“不錯,正是此意。”
鐵蛋眯起眼,
“然後再宰了我,滅了劍宗?”
靈虛道君嗬嗬搖頭,
“小友還不明白,你以為我們是什麼?魔宮?魔教?
你以為我們在意你劍宗,三瓜兩棗那點東西?
我等求道之人,所求為大道!
擋道者殺!叛道者殺!同道衛道者,不殺。
天罡攔了我們的路,阻了我們的道,就得請他死。
小友既是我道之人,你來做這個劍宗掌門,我九大玄門都覺得好。”
鐵蛋懷疑,
“不對吧,這不是還差兩家嗎?”
靈虛道君笑眯眯,
“碧霞宗在山中避世,峨嵋山在北地守邊,十八飛星都被調去了天涯海角。
如今杓部三脈的劍傳都在你身,魁部四脈毫無可用之人。
劍宗的掌門隻能躺在劍閣裡等死,而我等同道之人,都在助你遮掩天機。
你不用怕,隻管去,一路上了山去,做成了此事。
你,就是劍宗的掌門。”
鐵蛋眯起眼,
“可我覺得從頭到尾都中了你的算計,不想聽你驅使,做你殺人的劍。”
靈虛道君哈哈笑道,
“哪裡是我驅使你,是這天,要你滅劍宗啊。
不過我當然要算計算計,我若不仔細計算一番,乾等著你自己能上山,至少還要五百年。
我若不助力算計一番,縱然你現在再有千年劍力,也不一定是天罡的對手。
何況我還不知道你個逆上的性子,隻要打定了主意,誰也改不了你的決斷。
所以我們也不會強迫你做什麼,無非替你遮擋一手,給你一個出劍的機會罷了。
這把劍,始終握在你的手裡,刺不刺出去,全都在你自己。
但是你覺得,天罡會相信你嗎?
你覺得,都做到這個地步了,天罡的道心,還會逆轉嗎?
咱們也可以賭一賭嘛。
我就賭,
道不同,不相為謀。
阻我道者,殺無赦。
你說的。”
靈虛道君轉身而走,五方五老如雲煙光華般閃入他的影子。隻轉眼間,他已消失在天邊,隻留下鐵蛋一個人,望著眼前雲纏霧繞的仙山。
玄門
劍宗
我道
鐵蛋長吐一口氣,劍虹一轉,落入九陰山腳下,在煙雲霧靄中穿梭,最終再次落到那岩壁旁的道塔前,望著神龕上,那尊鎮魘驅邪的神獸獬豸。
見人鬥則觸不直,聞人論則咋不正。
鐵蛋伸出手,摸了摸獬豸角。
“獬豸,我的劍,是不直,還是不正。”
獬豸低下頭,拱了拱鐵蛋的手,沒有再說話,隻是默默退開一旁。
於是鐵蛋一縱身,跳入地洞。
既然封山閉陣,阻他登山,九陰山底下這條密道,就是入山的唯一通路。
這深淵地洞中,幽暗無光,黯無星月,神識都探不出去。
而且地煞幽冥,九炁不存,仿佛地球一般,什麼道訣發數都發揮不出效用。
在這裡,縱然有千年劍力也全無用途,縱然有絕世凶兵,也不過是一把鐵劍。
在這裡,就是最適合殺人劍發揮的地方。
“刷!”
一人匍地爬來,刃光乍現,一劍鑽地而入,紮戳鐵蛋腳踝。
“鋥!”
一人直撞入懷,飛劍穿心,一劍當胸而來,直刺鐵蛋胸膛。
“乒!”
一人追形逐影,寒刃藏於懷中,躲在袖裡,忽然貼著前人的麵龐,迎麵而來,一劍刺入鐵蛋左目。
不愧是劍宗精鍛百煉的神兵利刃,無聲無息得破了他的法衣,破了他的道身,劍上還塗了毒,抹了藥,看來丹道也絲毫不差的。不過……
“這就是本山的絕學了?”
鐵蛋冷冷盯著堆疊麵前,好似猿猴一樣,耍著雜技,擁擠在一起,瞬間刺出三劍殺身的刺客三人。
“就這麼點本事?也來擋我的路?”
“唰唰唰!”
三劍一震,劍鋒亂甩,如銀蛇吐信,電光綻放。
在咫尺間,把鐵蛋的頭切成三瓣,把鐵蛋的心絞成亂碎,把鐵蛋的手足斬出萬段。
然而這爛碎的屍身落在山道,隻化作了一地的風,見不到一絲的血。
三名刺客一愣,然後抬頭望去。
隻見鐵蛋好端端站在十步之外,手持巨闕,立於在山道正中。
元神法
“殺!”
“呼!”
“嘩!”
一劍斬去,三人棄碎,六塊血屍打著旋,被劍風破碎開去,甩著淋漓的血花,墜入無底的深澗。
一劍辟出血路,鐵蛋立在黑暗中,‘看’見一群劍士,站在麵前,堵住了山道。
一個個手中持劍,用某種綢緞似的東西,藏住了劍芒,裹住了劍鋒。
沒有人說話。
沒有人發聲。
好像無窮無儘的重影,一個接一個,
攔在麵前,擋了他的道。
那麼無需多言,唯有邁步向前。
“想看就來看吧,看我的劍,是不直,還是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