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天罡拂袖轉身,一步踏出鑄劍爐,邁入血色的長空之中。
天上天下,天羅地網,血光赤幕,遮天如穹。
天罡立在陣中,望見前後左右上下,皆豎起六道血幕,猶如血衣人皮,又見頭頂腳下,兩圈赤環閃爍,宛如兩隻血瞳睜眨。
這等凶戾絕倫,驚天地,泣鬼神的架勢,連這九陰道君也不由感歎。
“這是什麼法?”
陳玄天立在血幕之中,像鷹一樣張開雙臂忽閃了一下,擺了個金雞獨立的POSE,
“YCM大法!對元神磁光陷大陣!”
鷹也擺,“唳——!!”
天罡看看鷹,
“剛才我就想問了,你那條魚,居然能破碎虛空,穿梭輪回,遨遊天地,連我九陰山陣也奈何不得它……該不會是鯤鵬吧?”
鷹表示人怕出名豬怕壯,還是讓你識破了啊!8錯!俺就是!
天罡掐指一算,稽首拜道,
“拜見天外天虛空吞星大君。”
鷹表示免禮。
陳玄天,
“……喂喂!關注點彆搞錯了啊!要乾你的人是我啊!來!入陣領死吧!”
天罡笑道,
“好,難得有小輩挑戰我等悟道之人,就給你一個證道的機會,請出手吧。”
陳玄天怒,
“你牛逼啥啊!風大不嫌閃了舌頭!
對元神磁光陷大陣!給!爺!開!”
……
“開!”
……
“乾!”
好像沒啥反應,陳玄天也是無語,
“……怎麼會呢??我算過了啊,沒錯啊?是不是你投彈透偏了,焦沒對上啊?”
鷹不爽,表示尼瑪圖是你畫的,線是你排的,現在跑不起來怪俺嘍??
天罡也算了算,建議道,
“你雖然彆出心裁,祭出八部血神子布陣圍我,但這等規模的陣法,隻怕已是十絕陣級數的隕仙之陣。
隻憑你一人的元神強度,是不足以發動的,即使你每次死去活來都能增強一點,恐怕也得再死個幾次才能成功吧。”
“哦,是耶,原來如此,設備太多功率不夠了……”
陳玄天皺眉,
“不是!你乾嘛不阻止我?真的想死?”
天罡掐指算算,嗬嗬一笑,
“此劫開時,我就明明白白告訴你了,隻要命魂隕落,我和他都不能活。
屆時贏家通吃,這具道身,必落入太虛道手中。
可是你死來死去的,卻始終不對他的命魂出手,從始至終隻想著誅我的元神,可見你確實是想保他的命。
嗬嗬,雖然算不出你的真身,但顯而易見,你這天魔,並非太虛道之人。
看來靈虛子也詐了我一手,想借我之手除掉你,我又怎能輕易隨他的心意。
何況殞身之劫,必有感應,你這一陣麼……
嗬嗬,左右也無礙,陪你玩玩,有何不可。”
陳玄天揮揮手把鷹趕跑,冷冷望著天罡,
“老登,你太迷信玄學了!告訴你!老子我這是科學!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啊!”
陳玄天高舉右手,大拇指朝天,
“少商震蕩劍法加天魔大血解加脈衝電磁暴!食我YMP大法啦!”
於是一劍戳入心口。
不錯,用天魔血解加震蕩劍法!打出高能元神電磁脈衝產生瞬變電壓!借著大範圍元神脈衝掃蕩開去!同時激活八部對元神磁光陷大陣!
“什!”
“嘩!”
於是通天徹地的血光綻放開來,天罡道君猛然心神大動,然而已來不及遁走!
四麵八方的赤光把天地都交織成血色,仿佛紅色的海洋一瞬間淹沒了九陰山的群峰。
天上地下的兩個血圈,好像眼睛,又好像裂口,吞噬著滾滾天地,向他碾壓傾塌而來,把一切都吞噬。
在這無數個瞬息之中,天罡嘗試了不知多少種遁法,然而法不靈就是法不靈。
一點劍光也逃遁不出去,一點神念也逃逸不脫身,隻能毫無反抗之力,看著自己的世界被血光所吞沒。
直到最後,被浪潮一般,被血水一般,劈頭蓋臉,淹沒全身的血色,裹在厚重的血繭之中,隻能無聲得呐喊。
這是什麼法!
這是什麼法!
這到底是什麼法!
逃不出去!
逃不出去!
逃不出去!
逃不出去就他媽的殺出去!!
“赤脈童子劍啊——!”
劍芒怒放!劍破虛空!光華萬丈!
鐵蛋嘶聲怒吼著,一把撕開血幕,破繭而出!
整個人跪在地上,大口喘息著,混身顫抖,宛如從噩夢中驚醒的模樣。
靈虛子站在一旁,看看少年青藍如冰的眸子,又看看他手中的斷劍,一時展顏歡笑,也收起了手中劍。
“恭喜鐵掌門,破劫而出,我就知道,你這樣千年不遇的道子,一定沒問題的。
你好好休息,雲台峰就交給我們了。”
於是他一閃身,從影子裡消失了,隻留下鐵蛋一個人,跪在九曜劍閣裡,望著麵前的骨灰,和手裡的斷劍。
你來傳此劍,也是一樣的。
你要把這部經傳下去。
一代代傳下去。
總有一天,有人能鑄成我劍,劍破虛空,抵達星海的彼岸。
就是我劍宗贏了……
劍芒閃閃,直到那殘刃神光黯淡,最終化作一塊凡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