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燁狡黠道:“哎,不瞞將軍,長沙城破落無趣,想多體會一下江夏城的壯闊,更想瞻仰一下將軍的英武雄姿,積攢一點談資,回去好跟江東的子弟們擺擺家常。”
黃征聞言,瞬間消散了心中的怒氣,大笑道:“先生可真會說話,好,我便放過這個礙眼的都伯,後會有期。”隨即駕馬跑進了太守府。
夏燁看著遠去的黃征,哂笑道:“狂徒匹夫,他日必死於亂箭穿心。”
轟隆隆,又是一道閃電擊在了夏燁旁邊的石板上,給典韋驚了一跳,大喝道:“什麼玩意,大晚上的打空雷,還放閃電。”
黃忠此刻心如死灰,朝天空大喊道:“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四十歲竟活得如此窩囊,老天爺,你為什麼這麼折磨我!”
甲士見狀,橫拽手中武器指著夏燁黃忠一行人喝道:“太守門前,休得胡鬨,速速離去!”
夏燁朝甲士做了個服從的態勢,便朝黃忠走來道:“黃大哥,對不起,都是我害你變成這樣的。”
隨後話鋒一轉,靠近黃忠輕聲道:“江夏將領如此待你,你在此處也沒有前途,跟我走吧,即使不為你自己著想,也得為你懷中的母子想一想啊。”
見黃忠仍然沉湎於哀韞之中,夏燁準備又繼續補充,隻見黃夫人抱著孩子靠在黃忠懷裡撫著黃忠的胸膛說:“漢升,到哪不是當兵,荊州兵不好當,那咱們就去其他地方重新紮根吧!”說完,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注視著黃忠,微帶柔弱的身軀貼得黃忠更緊了。
此刻黃忠的內心如雲海翻騰,隻待一個缺口釋放。夏燁見此情景,道:“黃大哥,跟我走吧,你的能力勝黃祖十倍有餘,我能讓你的能力得到充分發揮。”
黃忠聞言朝夏燁看來,卻是不語,更是不信。
夏燁又補充道:“這千古江山,英雄無處,能釋儘一生誌願的舞台少之又少,即使我提供給你的舞台很小,但我可以保證絕對比江夏這個舞台大。”
夏燁頓了頓,故作高情道:“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斜陽草樹,尋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裡如虎。
燕然山外,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四十年華,望中猶記,李廣亦能飛射石虎。可堪回首,佛狸祠下,一片神鴉社鼓。憑誰問:漢升庸碌?不勝李廣、冠軍侯!?”
夏燁這一高情反問,激得黃忠熱血沸騰,特彆是尋常巷陌,寄奴曾住,說中了黃忠的心坎,寄人籬下的日子真難受。金戈鐵馬,氣吞萬裡如虎。又說中了黃忠心中的誌願,堂堂男子漢怎麼可能沒有理想。最是那最後的反問,在夏燁心中是堪比超越李廣、霍去病的存在。隻是黃忠不知道夏燁的來曆,一直以為夏燁隻是孫堅的使者。
躺在黃忠懷裡的黃夫人抬頭看了看黃忠,看著黃忠猶豫不決的樣子道:“夫君,既然想了,就去吧,這位先生挺虔誠的,咱們孩兒身上的劫難還需要他解開啊。”
黃忠聞言看向懷中的母子,心下猶豫片刻道:“哎,也罷,這荊州兵咱不當了。”
夏燁一聽,趕忙上前道:“黃大哥,趕緊隨我出城,城外我已安排好船隻接應。咱們速速離開。”
黃忠看了看夏燁,歎了口氣,一搖頭,便跟著夏燁和典韋離開了。
甘寧領著五十人在城中搜尋了個遍也找不到太史慈和魏延。直到傍晚時分,在城門口才發現太史慈背著魏延領著五人準備趁夜色掩護出城。
甘寧見勢趕忙跑上去前去拉住太史慈道:“子義,你在這啊,我在城中找尋你們半天,都不見蹤影。”
太史慈背著魏延,被人從後麵突然一拉,心提到了嗓子眼,朝甘寧方向一腳踢去,被甘寧躲過,定睛一看才發現是興霸,心裡才吃下了一顆定心丸。身邊的五個人也才反應過來。
太史慈見是自己人,朝甘寧示意道:“興霸,可算見到你們了,文長危矣。”
甘寧看著太史慈背上的魏延緊急道:“這發生了什麼。”
太史慈略帶哀容道:“文長,剛經受牢獄之災,身體虛弱,我一時說不清楚,先護我出城。”
甘寧趕忙令兩名護衛靠近:“你們兩個趕緊背上魏總管。”
太史慈朝甘寧道:“主公在哪?”
甘寧:“我們分開時,主公已經找到黃忠,此刻應該在和黃將軍溝通吧,一時半會好不了,不用擔心,以主公的聰慧和典韋將軍的勇猛,能夠順利出城和我們會合的。咱們先走。”
太史慈猶豫了一下,道:“好。”便脫掉了衙役的衣服扔在隱蔽處,跟著甘寧等人一起出城了。
甘寧並著太史慈身邊的五人和自己身後的人一起,拿著從黃祖進貢時所得的出城令牌,安然出了城。
夏燁和典韋護著黃忠一家來到了城門口,夏燁上前朝守城門的守衛道:“這是太守給的出城令牌,請放行。”
眾士兵一看,是太守令牌,立即讓出了道路,打開了城門,也不敢過多詢問,畢竟夏燁手上握的是太守令。
夏燁一行人終是出了城。摸黑走了三四裡路,黃忠也是厲害,將自己的妻子抱在懷中幾個時辰都不換手,不許夏燁典韋幫忙。夏燁在一旁看著,心裡默默豎起了大拇指,黃夫人嫁給了一個好男人。路上,黃夫人和黃忠將嬰兒護在胸前,嬰兒餓了,黃夫人就在黃忠懷中給嬰兒喂奶,夏燁和典韋則走在前方三五步遠,目不斜視看向遠方,直到黃夫人喂完奶。夏燁心裡自知自己的到來害苦了黃忠一家人,回去再彌補他們一家吧,此刻想太多也沒有用。遂,緊急的朝前方趕路。
半個時辰之後陳到一連接到了甘寧、太史慈等人,又接到了夏燁等人。陳到將魏延這名重傷員安排在了船艙內,後來又在船艙內隔了一個小房間給黃忠一家人。
甘寧看了幾眼那個一直不屈服的劉巴,心裡來氣,便走到劉巴身後,從後麵提著捆在他身上的麻繩,將劉巴扔在船艙門背後,眼不見心不煩。劉巴以為甘寧又要把他扔進江裡,急得大叫:“你不要過來啊,你不要害我啊,你個莽夫!………”直到被扔在門口才氣喘籲籲的住了口。
此刻的夏燁正在看著魏延的傷勢,沒心情兼顧劉巴的感受,便任由甘寧欺負,隻要不過分就不管。夏燁用手握住魏延的手腕處,摸著脈象跳動正常,心裡才放下了擔憂,眉頭緊皺朝太史慈問道:“文長怎麼弄成這樣?”
太史慈在夏燁身邊俯下身子道:“文長令兄弟們送糧食和錢財回來時,自己留了兩大袋給兩個兄弟背著,去城裡酒肆茶樓逍遙去了,因太過招搖,被江夏令謀財害命,那兩個兄弟已經在牢獄裡被活活打死了,幸得文長身子硬朗,挨住了拷打,這才被我救了回來。”
夏燁聽完,看了看魏延,心裡五味雜陳,這小子不太聽話啊!但看著魏延身上的傷,也隻能將魏延的過錯拋在一邊,歎了口氣,將獸皮被子蓋在了魏延身上,讓他安心睡覺,慢慢恢複。
夏燁坐著想了一會自語道:“我也有錯,怪我太過謹慎,才至文長如此,若那日直接進城,文長也不至於遭此橫禍。”
典韋、甘寧、太史慈、陳到聽聞也跟著歎了口氣。此刻的黃忠又何嘗不是遭受橫禍的受害者呢,最冤屈的恐怕就是他了吧,遇上了夏燁這麼個妖人,竟然能引來天譴,次次還劈不中,要是劈中一次,起碼能安慰一下黃忠那失落的內心,此刻還被迫上了賊船。黃忠聽完夏燁等人的對話,想想自己這一天離奇的遭遇,搖了搖頭,便守護在了自己夫人和孩子的身邊。
夏燁思考了一會,朝甘寧、太史慈、陳到、典韋道:“帶著兄弟們即刻收錨開船吧,此地對我們已經沒有意義,回青州。”
甘寧太史慈等人終於等來了這句話,終於可以回青州了。特彆是甘寧,想著自己兩年積累的財富被夏燁一天之內揮霍了個乾淨,心裡怎麼都開心不起來,甚者還有想揍這個敗家子的衝動,無奈人家是主公,不能動手,即使動手也打不過啊,一船的猛將,單挑還行,來其中兩個就不行了。還好甘寧性格豪爽,輕視錢財,這點錢財他能舍得。
陳到和甘寧走出船艙,聽從夏燁的吩咐,將那個俘虜的衙役揍暈扔在了岸上,收起了船錨,便指揮著眾兄弟開船沿著長江一路順流而下朝壽春駛去。
翌日,那個衙役醒來時,發現自己在岸邊,慶幸自己撿了一條命的同時,急忙朝江夏城跑去。在城門口百般解釋自己的身份後終於是進了城,一到縣衙便將自己的經過告訴給了江夏令,縣令急忙將此事告知黃祖,黃祖才如夢初醒,原來昨日的夏燁是江匪頭子,遂令黃征率領五千水軍前往追擊,但夏燁等人已經行駛出去了一整個晚上,黃征自知追不到,做做樣子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