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寒途新啟:揮彆舊章踏雪北行
南炎的熱風裹挾著硫磺氣息掠過萬焰閣殘破的琉璃牆,沈星河倚在焦黑的觀火台上,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胸口第二道解封的封印紋路。十八歲的少年身形已愈發挺拔,三色火焰在他身後若隱若現,將晚霞染成流動的赤金。炎煌蹲在他肩頭,金色豎瞳望著天際盤旋的火鴉,發出不舍的低鳴。
“真的決定不回天機閣?”安港的黑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判官筆輕點,將最後一道加固陣法的符文嵌入地麵,“蘇無痕那老狐狸,怕是要氣歪胡子。”
沈星河輕笑,從懷中掏出泛黃的信紙:“舅舅嘴上嚴厲,實則...”他的聲音突然頓住,目光落在信紙上未乾的墨跡——那是昨夜匆匆寫下的字跡,“我在這裡結交到了很多的夥伴,還有父親派來的金牌打手。你不必擔心我,這回我就不回東蒼了。我將要直接去北寒。”筆尖停頓處暈開的墨點,像是少年心中未說儘的牽掛。
庭院另一側,朱宇辰正被荷琳的藤蔓按在石凳上。少女發間的木靈花在風中輕顫,藤蔓卷著布條仔細包紮他手臂的舊傷:“下次再敢硬抗逆鱗境攻擊,就把你捆在煉丹爐上當藥引。”
“遵命!荷琳大人!”朱宇辰誇張地行禮,煉丹爐適時噴出愛心形狀的火焰。他望著少女泛紅的耳尖,笑容漸漸溫柔,“不過北寒之地冰天雪地,你的木靈花...”
“要你管!”荷琳的藤蔓纏上他的脖頸,卻在觸及皮膚時驟然放輕,“倒是你,朱家的人若追來...”她的聲音突然低落,藤蔓不安地絞在一起。
朱宇辰伸手將她鬢邊碎發彆到耳後,指尖殘留的龍息讓木靈花輕輕搖曳:“有你和沈兄在,天涯海角都能闖。”他的目光越過荷琳肩頭,看見沈星河正將信件放入特製的火漆信封,“而且星河的封印已經解開兩重,北寒或許藏著突破的關鍵。”
夜色漸濃時,道紅老人的酒葫蘆“咕嚕咕嚕”聲響徹庭院。老人渾濁的眼睛掃過麵前四人,忽然狠狠灌了一大口酒:“小娃娃們非要往冰窟窿裡鑽!”他伸手拍了拍沈星河的肩膀,“北寒那群老怪物可不像南炎這些蝦兵蟹將,尤其是冰魄宮...”
“所以才要去會會。”沈星河握緊碎星劍,劍身泛起幽藍光芒,“我的天火與極寒之力或許能產生共鳴,而且...”他望向朱宇辰,“宇辰的誅仙陣若是配合冰係陣法,威力必定大增。”
朱宇辰推了推早已摘下的眼鏡,露出那雙深邃的眼眸:“說好了,這次換我護著你們。”他的袖口滑落,鎖龍紋在月光下流轉,煉丹爐表麵浮現出從未顯現過的冰霜紋路——那是昨夜嘗試融合南炎地火與北寒劍意留下的痕跡。
荷琳的藤蔓突然卷走眾人的行李,木靈花在黑暗中散發出熒熒綠光:“彆婆婆媽媽了!再不走,道紅前輩的酒都要被喝光了!”她的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興奮,卻在轉身時悄悄抹了把眼角。
晨光初現時,萬焰閣的琉璃門緩緩開啟。梁燼閣主帶著弟子們送行,火鳳令牌在他掌心微微發燙:“若在北寒遇到難處,萬焰閣...”
“梁閣主的恩情,我們記下了!”沈星河抱拳行禮,三色火焰騰空而起,在天際劃出絢麗的軌跡。炎煌長鳴一聲,率先衝向北方。朱宇辰的煉丹爐噴出推進火焰,荷琳的藤蔓纏上爐身,四人一獸的身影漸漸消失在赤色群山之間。
道紅老人望著遠去的背影,又灌了口酒,渾濁的眼睛裡泛起笑意:“後生可畏啊...”他的話音未落,南方天際突然出現數十道破空而來的身影,為首之人手持刻著“朱”字的赤色令旗。
北寒之地,終年不化的冰雪覆蓋著巍峨山脈。沈星河等人站在邊境的雪嶺上,迎麵吹來的寒風如刀割般刺骨。朱宇辰的煉丹爐自動彈出保暖裝置,荷琳的藤蔓卻興奮地在雪地上打滾,卷來一團團晶瑩的雪花。
“這裡的靈氣...”安港的判官筆在空中劃出墨痕,符文卻瞬間被凍成冰屑,“果然充滿極寒之力。”他轉頭望向沈星河,隻見少年周身的三色火焰正與寒意激烈碰撞,在體表凝結出一層薄薄的冰晶。
沈星河睜開眼,眸中跳動著興奮的光芒:“就是這種感覺!我的天火在渴望...”他的話被突如其來的冰錐打斷。遠處的雪原上,十二名身著冰藍勁裝的修士踏雪而來,腰間懸掛的冰魄玉佩在陽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南炎的蟲子也敢踏入北寒?”為首的修士抬手,地麵突然裂開巨大的冰縫,“報上名來,免得臟了我冰魄宮的...”
“我們來找冰魄宮宮主!”沈星河的碎星劍直指蒼穹,三色火焰轟然爆發,將方圓百米的積雪瞬間蒸發。朱宇辰雙手結印,誅仙陣的雛形在腳下若隱若現,荷琳的藤蔓化作綠色巨蟒,安港的判官筆凝成墨色長槍。
北寒的風雪越發狂烈,卻掩蓋不住少年們眼中燃燒的戰意。這是他們踏入北寒的第一戰,也是解開沈星河封印、探尋真相的新起點。而在千裡之外的東蒼天機閣,蘇無痕捏著被火焰灼焦邊緣的信件,嘴角勾起無奈又欣慰的笑:“臭小子,可彆死在冰窟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