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予陽的母親站在樓梯拐角處,妝容精致,衣著得體,但眼神深處卻難掩疲憊和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
她看著喬西,以眼神略帶著兩分警惕看向喬西身後的謝決。
喬西停轉身麵對陸母,清澈的眼中沒有絲毫怯懦,隻有平靜的疏離。
她對謝決低聲道:“小決,你到樓下等我一會兒。”
謝決皺眉,目光在陸母身上審視地轉了一圈,帶著警告的意味。然後才不情不願地點頭,慢慢走下樓梯,但並未走遠,就站在樓梯口,確保能第一時間衝上來。
陸母看著謝決離開的背影,稍稍鬆了口氣。
“阿姨,”喬西的聲音清冷,開門見山,“我願意停下來跟您說話,是因為陸予陽。但僅此一次。如果您接下來選擇警告威脅我……”她頓了頓,眼神陡然銳利,“您就彆怪我無禮。”
陸母並未怪罪她的態度,保養得宜的臉上露出一個苦澀又無奈的笑容。
“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她的聲音帶著疲憊,“這件事,確實是我和予陽他爸做得不對。”她語氣沉重,帶著真誠的歉意,“如果這不是朝不保夕的末世,如果陸家還是那個安穩的陸家,我或許會拚儘全力,說服他爸,讓孩子們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她話鋒一轉,眼中充滿了現實的憂慮和無奈:“可這是末世啊,喬小姐。我們整個陸家,真正的異能者寥寥無幾,全靠予陽和他父親用過去的威望和人脈勉強支撐。你看到了,現在異能者越來越強,安全區的規則每天都在變。”
喬西靜靜地站著沒有發表任何意見。
“沒有強大的力量,我們整個家族就像建在流沙上的城堡,隨時會傾覆。當生存都成問題,朝不保夕,惶恐度日的時候,再深厚的愛情,也終將被這殘酷的世道消磨乾淨,變成怨懟和痛苦。”
陸母的聲音帶著過來人的滄桑和悲涼,“阿姨是過來人,看得太多,也經曆太多。我毫不懷疑你們之間的感情,但你們如果不管不顧地走到一起,將來陸家一旦崩塌,予陽作為陸家的繼承人,他的痛苦和自責會壓垮他,你們之間永遠會隔著這道由我們造成的、無法愈合的傷痕。愛,最終會被現實磨成恨。”
陸母的話像冰冷的針,戳破現實,清晰而殘忍地描繪出那個她早已預見卻不願深想的未來。
她沉默了片刻,再抬眼時,眸中一片澄澈的平靜,甚至帶著一絲釋然:“阿姨,您說得對。家族的未來,末世的傾軋,這確實是橫亙在我和他之間無法跨越的鴻溝。所以,您不用擔心了。”
她微微抬頭,“我會離開這裡,離開安全區,離開……陸予陽。”
陸母臉上瞬間湧起濃重的歉疚,聲音有些哽咽:“抱歉,喬小姐,真的……是我們對不起你。”
這聲道歉,此刻顯得格外真誠,卻也無比蒼白。
就在這時,腳步聲從樓下傳來。
陸予陽高大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臉上帶著完成任務後的疲憊,卻在看到喬西的瞬間,爆發出巨大的驚喜,眼中仿佛點亮了星辰。
“西西!”
他幾乎是跑著衝上來,但在看到自己母親時,腳步猛地頓住,眉頭瞬間擰緊。
“媽?您怎麼在這裡?”
他本能地感到一絲不妙,目光在母親和喬西之間快速掃過。
他毫不猶豫地伸出手,一把牽住喬西微涼的手,強勢地將她拉到自己身後,用半個身體擋住她,形成一個保護的姿態。
陸母看著兒子下意識保護喬西的動作,心中更是酸澀難言,又帶著心虛和心疼。
“媽媽就是……見你好久沒回家,過來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