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陸長荊押著人往裡走。
“陸長荊,你長本事了?”沈招半睜開眼,瞳眸中戾氣未曾被酒氣衝散。
“大人,您忘了自己說過的話了?在小皇帝的款項批下來之前,麵子得做足,”陸長荊壓低聲音,理直氣壯道,“我這是為了兄弟們好,大人您就委屈委屈,可彆在陛下麵前露了陷。”
許是天子即將就寢的緣故,殿中隻點了一盞燭火,在那人手邊。
“微臣參見陛下。”
陸長荊低頭,聞見了殿中尚未消散的水汽,夾雜著一絲甜膩的香。
“陸愛卿,辛苦你了,”頭頂傳來天子平和的稱讚。
“臣羞愧。”
陸長荊不敢抬頭,餘光隻能觸及那人赤裸的足踩過地毯,走到他麵前俯下身。
噌——
蕭拂玉抽出了他腰間的繡春刀,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肩,語氣很閒散,“你退下吧。”
“臣告退。”陸長荊啞聲叩首,目不斜視退出去,可等跨出殿門時,又沒忍住偷偷往回看了一眼。
天子烏發及腰,白玉似的足踩在男人胸口,一腳將其踹翻在地。
陸長荊好似被燙到,猛然收回目光,腳步匆匆踏出了養心殿。
寢殿內。
“沈招,你好大的膽子。”
醉意淺消的男人欲從地上撐起身,被蕭拂玉執刀抵住了脖子。
“誰準你在朱雀大街拖人遊行?朕的名聲都被你敗壞了。”
沈招沒心沒肺笑了聲,任由麻繩五花大綁躺在養心殿乾淨的地板上,“臣做的事,怎會敗壞陛下的名聲?”
“看來愛卿的酒還未醒。”上雲京誰不知道,驍翎司的意思就是天子的意思?
蕭拂玉轉身,執起案幾上已涼透的茶水,潑在男人頭頂。
水珠尚未淌過男人胸膛,就被蒸騰出了熱氣。
“現在醒了麼?”
沈招掀起眼皮,漆黑眼眸盯著他,忽而道:“臣以為陛下讓臣這樣做。”
蕭拂玉氣笑了:“朕何時說過?”
“陛下獨獨讓臣去送他,就應該猜到臣會這樣做,”沈招漫不經心回著話,臉上毫無敬意,“陛下既然都罰了他禁足,這麼一個在禦前犯錯的玩意還要臣供著送回去不成?”
蕭拂玉挑眉。
他的確猜到了,想給沒有自知之明的主角攻一點教訓,但未曾想到,這兩年風餐露宿吃不飽飯,反派對主角攻的怨氣會這麼大,縱馬拖行這種事說乾就乾。
“沈愛卿,誰準你在禦前這樣回朕的話?”蕭拂玉微微俯身,繡春刀鋒利的刀尖貼在男人滾動的喉結上。
“陛下恕罪,”男人敷衍道,“不如陛下也罰臣五十鞭子,臣絕對自己走回去。”
“朕看你眼裡就沒有禮法,”蕭拂玉挑開了他手上的繩子,轉身走向床榻。
“你今夜便跪在朕床邊思過,寧府那被你嚇暈的老夫人何時醒,你何時起來。”
沈招慢吞吞站起來,走到龍榻邊跪下,惡狼似的眼珠一瞬不瞬盯著榻上的人,“陛下是在替寧府出氣?”
蕭拂玉垂眸,看見反派頭頂的【98】再次變成了【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