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群人,身份是一等一的大世家嫡子,族中長輩隨便拿出來一個都能壓死上雲京九成的權貴。
可性情德行也是一等一的惡劣,在原書裡便是一群整日鬥雞遛狗的紈絝子弟。因年少時沒少欺負寧徊之,待後來寧徊之得帝王寵信位極人臣,這些人便成了肅清朝堂時的炮灰。
如今即便寧徊之還未入朝堂,兩年前主角受登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治了這群敗壞上雲京風氣的紈絝子弟,不僅下旨將這群家夥送去國子監,還將國子監結業難度提了兩倍不止。
在國子監結不了業,父母長輩抬不起頭,自是吃了一番苦頭,私底下難免對天子諸多怨言。
蕭拂玉心中冷哼。
若非送去國子監磋磨一次,來日怕是連秋闈都上不了榜。
一群不識好歹的小畜生。
“江子言,太傅的病可好了?”蕭拂玉淡淡道。
江子言不敢抬頭,扶手作揖:“稟陛下,家父年事已高,風寒剛愈又患了頭風,怕是還需修養幾月。”
“太傅雖病了,但對你的事卻上心,”蕭拂玉笑道,“你在秋闈上寫的那篇文章朕看了,很有你父親昔日風采,可見他平日對你沒少管教。”
“陛下謬讚,臣愧不敢當,”江子言一本正經道。
“行了,”蕭拂玉繞過他們朝前行去,“都平身吧。”
直到天子於上首落座,幾人方才老實坐回原位。
“好你個江子言,我說怎麼從賞菊宴回來後你小子便一聲不吭,竟偷偷去了秋闈!”紅衣青年偷瞄了眼上首的人,壓低聲音咬牙切齒道,“還有那謝家三郎,日日在府裡擺弄一朵枯了的菊花,我還以為他練武練壞了腦子,原是你們所有人都知道,就咱們三個不知道!”
“趙玉那個蠢貨,昨日還寫詩嘲諷陛下其貌無顏才會癡戀大臣之子,我還誇了他一夜,丟死人了!”
“都怪你,陛下定是厭了咱們了。”三人你一言我一語,活像是剛學會變臉的猴子,急得上躥下跳。
“彆說了!”江子言慌亂之中打斷他,“天顏不可冒犯,你我怎可隨意編排?”
禦前,來福忍不住開口:“陛下,這群皮猴子實在太不知收斂,以為旁人都是聾子麼?不如讓奴才去教訓教訓他們?”
蕭拂玉不緊不慢品了一口新得來的桂花釀,“朕現在沒功夫管他們,正事要緊。”
儘興狩獵了三日後,第三日深夜將要就寢時,陸長荊終於帶來了消息。
“陛下,”年輕的驍翎衛副使從蒼鷹腳上取下信箋,雙手遞上。
來福接過信箋,打開看了一眼,俯身湊近蕭拂玉身側掩唇道:“陛下,沈大人的囚車被劫走了。”
……
距離木蘭圍場千裡之外的孤雲山上,兩個身影一左一右立於山崖邊。
從這裡往下望去,正好能瞧見唯一一條通往上雲京的官道。
沈招鬆了鬆被捆酸的手腕,盯著遠處飛馳而過的駿馬,臉上沒什麼表情。
崖底的寒風扶搖而上,將他的衣擺吹得獵獵作響。
“沈大人你看,陛下並未信任你,還尋了第二個男人來保他的皇位,”中年男子披著黑袍,聲音從麵具後傳來,“帝王的猜忌可是很可怕的,如今他隻是不信任,保不齊來日就想著斬草除根。
我知道你和蕭拂玉之間的交易就是為了引出我,可事已至此,何不將錯就錯呢?”
男子轉頭,見沈招沒說話,又笑了笑,“你好好考慮清楚……”
“不必考慮,”沈招散漫開口,“你打算何時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