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奪來的獵物都是在其他隊伍的箭射中之前搶先射下,旁人也無法說什麼。
算不上土匪,充其量就是喜歡搶旁人看上的獵物。
這禮部官員定是被沈招得罪過,就連沈招踹了禁衛軍捉來輔助捕獵的獵犬一腳,都清楚記在冊子上。
“陛下,他們回來了。”來福提醒道。
蕭拂玉放下冊子起身,憑欄而立,垂眸朝下望去。
為首的男人穿著深紅飛魚服騎在馬上,正好仰起頭,直勾勾迎上他居高臨下的審視。
“恭喜沈愛卿搶到頭籌,”蕭拂玉刻意加重了‘搶’字,譏誚扯唇。
沈招身旁,謝無居與季纓臉色都不太好看。
一個世家大族養出來的子弟,一個天生正直不屑爭搶,偏偏遇上一個不要臉的強盜,比臉皮比不過,又無法拉下架子學著去搶,輸了比賽心裡自然不好受。
來福走下觀賞台,停在沈招麵前,不情不願冷哼一聲:“沈大人,隨咱家上前領賞吧。”
沈招翻身下馬,不緊不慢踱著步子跟在後頭,掠過兩側各異的目光踩上觀賞台的台階。
他抬頭,看見負手立在台階最頂端的年輕帝王,目光說不上多恭敬。
腳下的台階一階階踩上去,像是踩在了那最至高無上的皇權上,直到他來到蕭拂玉跟前。
“陛下。”沈招放肆直視天子秀美的眉眼。
蕭拂玉伸手,指尖挑起宮人手中托盤上的那件披風。
“沈愛卿,你得跪下接受朕的賞賜。”
沈招盯了他片刻,撩開衣擺跪下。
蕭拂玉低下身子,將那件半肩披風披在沈招身上。
眾目睽睽之下,他垂著狹長的狐狸眼,食指慢條斯理替男人扣上領口處的兩顆寶石盤扣。
盤扣上,男人凸起的喉結不安分地滾了滾。
蕭拂玉看在眼裡,手指頓了頓,心頭劃過譏諷,麵上神色如常繼續替男人扣好盤扣。
半肩披風蓋住沈招寬闊的左肩,肩後拖長的披風被秋風吹的獵獵作響,晃紅了無數人的眼。
蕭拂玉打量幾眼,低聲嗤道:“穿著朕的披風,倒是人模狗樣。”
沈招惡劣地咧開唇角,刻意惡心他一句:“回陛下,這正說明,人模狗樣的臣與陛下的披風甚配呢。”
蕭拂玉不再理會他,又讓來福給今日參賽的年輕漢子們一人賞了一杯秋末的桂花酒,轉身離開了觀賞台。
天子一走,台下的人也漸漸散了。
沈招穿著披風哼著小曲招搖過市,走回驍翎衛的營帳裡,誰知迎麵撞上等候多時的陸長荊。
陸長荊麵無表情看著他肩上的披風,隨手拽下腰間的繡春刀丟到一旁,挽起袖角。
沈招哂笑一聲,先不緊不慢脫了披風,然後隨他一樣丟了繡春刀。
營帳裡其他的驍翎衛都不敢說話,默默騰出一塊地。
兩個男人如同發了狠的瘋狗,拳打腳踢纏鬥在一塊,營帳一角都被撞得塌了下去。
“你不是說你不喜歡陛下?你不是說你不是斷袖麼?!”陸長荊喘著粗氣,赤紅著眼,緊緊攥住沈招的衣領,“那你今日又算什麼?!你下作,你不要臉!”
沈招漫不經心掀起唇角:“哦,那又怎樣?”
“一件披風而已,想要,就搶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