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驟然昏迷,整個金鑾殿亂作一團,席間的官員想上前查探情況,卻被左右兩側的禁衛軍與驍翎衛攔住去路。
“陛下到底如何了?”
“怎麼好端端的除夕宴會發生這樣的事?這驍翎衛和禁衛軍就知道攔咱們,怎麼刺客衝上去的時候不知道攔?”
幾位官員焦灼抬頭觀望,隻可惜龍椅上的人被一大堆人圍著,隻能從縫隙裡依稀瞧見一片繡有龍紋的衣角。
“你們快看……”其中一位官員失聲道,“血,陛下身上有血!”
驚慌不安蔓延至整個大殿。
而後隻聽見來福公公驚呼了一聲陛下,滿身血跡的男人抱著陛下大步走下台階,行色匆匆踏出金鑾殿,身後血珠淌了一路。
殿中王公貴族不論真心還是假意,作勢想要跟上,誰知禁衛軍直接封鎖了金鑾殿。
“陛下遇刺,金鑾殿任何人不準離開。”
“你這是把咱們當刺客了?”江子言生氣開口道,“我等擔憂陛下才想跟去,再者,那行刺的人是北蠻太子,你們不去審問他,關我們做什麼?!我爹可是太傅,陛下最信任的江太傅!”
江子言身後幾個狐朋狗友連連附和:“就是就是,他爹可是江太傅,你們頭兒見了都得恭恭敬敬的!”
禁衛軍表情冷漠,重複道:“陛下醒來之前,任何人不得離開,違令者當與行刺者同罪!”
於是本就躁動的人群愈發惶恐起來。
“你們看到了麼?方才陛下身上好多血!你們說……陛下會不會……”
“小聲些!”另一個官員瞥了眼殿門口如門神般站著的一排禁衛軍,壓低聲音,“陛下還這樣年輕,連子嗣後妃都沒有,若是出事,這上雲京好不容易安穩下來的天怕是又要亂了。”
“阿娘,你怎麼一點都不急?”角落裡,打扮精致的小女童好奇問道。
長公主姿態悠閒坐在席位上,瞥了眼龍椅上殘餘的血跡,笑道:“陛下連根頭發絲兒都沒傷到,有什麼可擔心的?一群偽君子忙著表忠心呢,當樂子看看便行了。”
“可是龍椅上好多血……”小女童捂著臉小聲道。
“這不是血,”長公主耐人尋味道,“這是軟肋。”
“阿娘我聽不懂。”
“聽不懂無妨,”長公主摸了摸她的腦袋,笑吟吟道,
“你隻需要明白,再刀槍不入的男人一旦生了軟肋,就沒什麼可怕的了。”
……
養心殿側殿。
男人眉頭微擰,薄唇蒼白,坐在榻邊,被幾個太醫圍著包紮傷口。
“嘖,沈大人真是命大,這一劍本是致命傷,若是挨在陛下身上,怕是……”
男人凶狠陰沉的目光射過來,太醫訕訕閉了嘴,心裡頭忍不住嘀咕。
這沈大人什麼毛病,一提陛下跟踹了他一腳似的,齜牙咧嘴就要咬人。
真是難為他投錯胎,若是投胎成獒犬,陛下指不定多喜歡呢。
太醫默默翻了個白眼,繼續替他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