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沈招懷裡,蕭拂玉雖不懼高,卻不信任這個正抱著他的男人,故而不動聲色拽住了沈招脖子上的金鏈子。
“陛下定是想問,為何偏偏早來了半個時辰,還是沒能瞧見臣狼狽掃雪的樣子。”沈招將人安安穩穩放在屋簷上墊了軟墊的地上,蹲在人跟前得意洋洋道。
“放肆,”蕭拂玉用力拽動鏈子,連帶著男人也被拽到他眼皮子底下。
他居高臨下睨著沈招,隻是四目相對太過靠近,反而沒了威懾,“朕的心意,也是你可以隨意揣測的?”
沈招薄唇扯起,任由他拽著,“陛下要罰臣了?”
“怎麼,愛卿很期待朕罰你?”蕭拂玉瞥了眼他脖子上的鏈子,貼近沈招耳邊,唇瓣勾起,“這狗鏈子果然配你,喜歡麼?”
“還行吧,”沈招喉結滾了滾,狀若不經意道,“管它是拴狗的還是陛下用來勾搭野男人的,總歸是金的,值錢啊。”
蕭拂玉瞅著他懶洋洋耷拉眼皮的模樣,抬手掐住他的下巴,強行與男人四目相對。
“沈愛卿,你最近奇怪的很,”蕭拂玉眯起眼審視男人黑沉沉的眼眸,“不敢看朕,莫不是又背著朕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沈招:“臣又不是斷袖。”
蕭拂玉冷笑:“朕問你是斷袖了麼?愛卿這話好生奇怪。”
沈招頓了一下,雲淡風輕地笑了笑:“臣說笑呢,陛下這花燈還看不看?一直看著臣,莫不是又想勾搭臣?”
“想讓朕勾搭,愛卿還不配,”蕭拂玉拍了拍他的臉,將人推到一旁,抬眸望向遠處。
朱雀大街上人流攢動,人挨著人,花燈亦挨著花燈,從觀星台上俯瞰,恍若一條燈火河流倒映在蕭拂玉眸底。
隻是僅僅這樣看著,看久了未免無趣。
耳邊傳來類似於糖葫蘆啃骨頭時發出的輕微聲響,蕭拂玉收回目光不悅轉頭,隻見男人張開血盆大口,麵無表情咬下一顆糖葫蘆。
天生的凶相,任誰見了,都會以為是這糖葫蘆得罪了他。
見他看來,沈招挑眉:“陛下不怕牙疼了?”
“朕說了要吃麼?”蕭拂玉冷嗤,從懷裡摸出來福早早為他備好的一袋瓜子,丟進沈招懷裡,命令道,“朕要吃瓜子,你給朕剝殼。”
說完,他又似有所覺回過頭,果然瞧見沈招那廝就要用那張一口下去能咬斷人骨頭的狗嘴剝他的瓜子。
“用手剝,”蕭拂玉略帶挑剔擰眉,“莫把朕的瓜子弄臟了。”
沈招麵無表情:“哦。”
蕭拂玉回頭繼續看花燈。
朱雀大街上的花燈漸漸往兩邊避開,兩條火龍靈活地穿梭在燈火河流裡,互相纏鬥追逐,倒是比純粹的花燈更得趣。
蕭拂玉眉目舒展,唇角勾起,一邊瞧著天子腳下的百姓耍燈,一邊伸手去摸瓜子。
摸了個空,他再往前摸,摸到的卻是男人滾燙的手。
蕭拂玉轉頭,冷冷斜睨沈招一眼。
“陛下,這不怪臣啊,”沈招扯開唇角,語氣惡劣,“是您亂摸的,摸得臣怕極了,隻能往後躲,誰知陛下非要接著摸呢。”
“你的手再亂動一下,朕便幫你砍了,”蕭拂玉伸手去抓瓜子,素白指尖無意識劃過男人粗糙的掌心。
沈招垂眸,五指癢得無聲蜷縮起來,誰知蕭拂玉正好伸手過來摸瓜子,連帶著那隻雪白細膩的右手都被他完全握在掌中。
四目相對,沈招下意識捏了捏。
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