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福翻了一個白眼。
怎麼會有人無恥到這種地步,簡直聞所未聞。
“……把他拖過來。”
蕭拂玉垂眸瞅著他,敲了敲扶手,隨即有宮人押著沈指揮使湊近他腳邊,男人的頭被壓下去,幾乎要貼在地毯上。
抬腳踩在男人臉上,蕭拂玉柔聲細語道:“沈愛卿,欺君之罪可是要砍頭的。”
“臣可沒欺君,”沈招嗅著他鞋麵上的香氣,喉結滾了滾,“驍翎司人人皆知,臣每月都過一次生辰。”
蕭拂玉挑眉。
“這樣臣每個月都能收到下屬們的賀禮,連住客棧的錢都省了。”沈招望著他,目光灼灼,“這樣省的錢就可以給陛下做金龍花燈了。”
蕭拂玉笑了笑,“你的意思是,朕收了你的花燈,便該縱容你無法無天了?”
沈招神色懶散,低笑道:“臣哪敢啊。”
說是不敢,可從頭到尾每一個神情,每一個動作,都在表明,他根本不覺得自己搶帕子有什麼錯。
蕭拂玉望著他,忽而道:“去把花燈拿來。”
來福應了聲,轉身去了內殿。
片刻後,呈上花燈,“陛下。”
蕭拂玉捏住燈柄,垂眼打量花燈上那條栩栩如生的金龍。
隨著花燈旋轉,金龍好似活過來,圍著燈壁遊動。
“多好看的花燈,”他聲音溫柔,在宮人驚豔的目光下,隨手一拋,“可惜了。”
那閃爍金光的華麗花燈不知花了男人多少心血,就這樣被拋進了他腳邊的炭盆裡。
沈招臉上散漫的笑不知不覺淡去,盯著炭盆裡倏然竄起的火花,眸底的黑也隨著花燈變黑一點點加深。
“沈招,這是你弄壞朕的東西合該付出的代價,”蕭拂玉溫聲道,“回答朕,這個結果愛卿滿意嗎?”
“……”
沈招仍舊盯著炭盆裡麵目全非的花燈,沒有看他,隻是頭頂的數字變成了【97】。
半晌,他道:“不滿意。”
他抬眸,望著蕭拂玉,一字一句重複:“臣不滿意。”
“你隻是朕的臣子,朕的奴才,你滿不滿意,都不會改變今日惹怒朕的後果,”蕭拂玉眼尾笑意冰冷,“去宮門口領三十杖,所有禁衛軍與驍翎衛一同觀刑。
領完罰,朕不管你滾去哪裡閉門思過,反正這個月都不要來礙朕的眼,驍翎司一切事宜暫且由副使接管。”
“沈愛卿,退下吧。”
一口一個愛卿,可每個字眼都冰冷至極。
“臣告退。”
沈招沒有再看炭盆裡的花燈一眼,行禮轉身大步離開。
蕭拂玉手抵額頭,閉眼靜坐良久。
“陛下,”來福哪裡舍得他不高興,轉了轉眼珠,“您不是一直想試試北境的烤羊肉與上雲京有什麼不同麼?正好謝小將軍來問過幾次,他特意學了一手烤肉的手藝,想讓陛下賞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