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拂玉捏起珠子,漫不經心打量,臉上瞧不出表情。
“奴才怎麼覺得……”來福暗示道,“有些眼熟?”
蕭拂玉輕聲道:“是朕賞給沈招的舍利子。”
“這沈大人簡直是……”來福欲火上澆油,被蕭拂玉打斷。
“這件事,誰也不準說出去,”蕭拂玉緩緩勾起唇,將舍利子放入袖中,“朕另有打算。”
“是。”來福隻好應聲,心裡頭酸溜溜的想。
哼,這沈大人當真是好福氣,這樣陛下都不怪罪他。
謝無居垂眸烤著魚,情緒不明。
……
驍翎司。
距離沈指揮使在宮門口領完罰回來已過了一個時辰。
“老大好端端的怎麼又惹陛下生氣了?上次的傷還沒好全吧?”
“老大人呢?上次堆積的公務到現在還沒處理呢!”
“老大,你在裡頭麼?”驍翎衛們還未接到指揮使被停職思過的旨意,圍在沈招休憩的屋子外,恨不得從門縫裡鑽進去看。
“老大?你怎麼又惹陛下生氣了?”
“老大……”
門猝不及防從裡頭打開,趴在門邊的驍翎衛摔了個踉蹌。
“有事就找陸長荊,彆來煩我。”
沈招麵無表情,眉頭壓著戾氣,薄唇沒有血色,背上鮮血淋漓,也不妨礙他一腳踹開摔進來的一個驍翎衛,砰的一聲,惡狠狠地關上門。
“都滾。”
門外驍翎衛愈發一頭霧水。
他們從未見過沈招這般架勢。
莫不是爬不成龍榻,惱羞成怒沒臉見人了?
雖心中好奇,他們也不敢再上去招惹,更不敢真的問出口。
……
朝堂上難得安安穩穩過了一個月。
沒有戾氣,沒有爭執,文武百官其樂融融和諧一片。
禦書房內。
“開春後,馬上便是春闈,”蕭拂玉換下了厚重的冬衣,單薄的春衣勾勒出細致修長的身形,滿頭烏發鬆散束在頸後,淡淡一笑,便比禦花園徐徐綻放的春色還要勾人。
身側奉茶的宮人低著頭極力克製目光,多偷看一眼陛下麵頰便要熱上一分。
蕭拂玉擱下批紅的毛筆,望著下首恭謹行禮的江太傅。
“先前太傅病著,朕一直讓沈招這廝接手,如今太傅病愈,也該讓他與太傅交接。”
江太傅忙拱手:“臣於府中養病許久,得陛下掛心,自當儘心竭力替陛下分憂。”
蕭拂玉頷首,轉頭吩咐來福:“讓沈招進宮。一個月已過,朕看看他到底有沒有長進。”
“是。”
一個時辰後,來入宮麵聖的卻不是沈招,而是副使陸長荊。
來福貼在他耳邊,低聲稟告:“驍翎司的人說,沈大人還病著,許多天沒出來見人了,怕是麵不了聖呢。”
“病了?”蕭拂玉冷哼,“病了也罷,陸卿與太傅交接春闈事宜想來也是一樣。”
陸長荊神清氣爽一笑,隻覺出了一口惡氣:“陛下說的是,誰來都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