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拂玉抽回腳,懶懶往榻上一躺。
“朕沒力氣,愛卿不知道自己往上湊麼?”他拍了拍男人的臉,輕笑著打趣,“就像方才那樣,朕就很滿意。”
沈招盯著他,脫了外袍裹住他光裸的足,然後趴在榻邊玩他的頭發。
沒忍住哼起小曲,果然又被那人甩了一耳光,“難聽。”
沈招板著臉:“臣可不是宮裡那些隻會唱曲兒的小白臉,不靠這玩意領俸祿。”
“陸長荊唱的都比你好聽。”蕭拂玉冷笑道。
“他還給陛下唱過曲?”沈招俯身湊近,不經意問,“什麼時候的事?唱的什麼?居然讓陛下惦記到今日。”
蕭拂玉闔上眼皮,笑而不語。
“唱的什麼?唱的什麼?唱的什麼?”沈招咬牙切齒,不肯罷休追問起來,盯著他唇邊漸漸彎起的弧度,頓了頓。
還能有什麼不明白的?
“陛下,您又耍臣玩呢?”
“狗和男人,前者用來耍,後者用來玩,”蕭拂玉指尖撓了撓男人下巴,“愛卿,你是男人還是狗呢?”
“臣是男人還是狗,自然要看陛下。”
沈招攥住他的手腕,低頭咬住那根手指,“陛下想要臣咬旁人,臣自然就是狗,陛下想要臣咬您……
臣自然就是男人。”
四目相對,蕭拂玉抽回手,指尖點了點他眉心,闔上眼,沒再說話。
榻上的人呼吸逐漸綿長,像是快要睡著。
沈招饑渴難耐想做些什麼,又怕將人鬨醒,隻得跪在一旁直勾勾盯著看。偶爾偷偷摸摸低頭親一下陛下的臉蛋,然後再若無其事般跪好。
如此循環往複,一不小心親著親著,天就黑了。
又一不小心,天又亮了。
清早,蕭拂玉醒來時,男人就趴在他榻邊沉睡。
許是連日趕路,昨日不好好休息非要來他這兒鬨,沈招眼下一片烏青,也不知昨夜自娛自樂又玩了些什麼。
“陛下……”來福遲疑道。
“不必喚他了,有季纓護衛在側,也是一樣,”蕭拂玉玩味一笑。
話落,他下榻便要去梳洗穿衣,卻被人拽住衣擺。
“嗯?”沈招自榻邊爬起,無聲無息湊到帝王後頸處,神色攏在碎發下晦暗不明,隱隱透著危險,“陛下方才說誰?”
蕭拂玉側頭,展開雙臂,輕哼:“既然醒了,就服侍朕穿衣,少問些有的沒的。”
沈招:“哦。”
待蕭拂玉拾掇好一切,便出了寢殿,自山腳行宮往山頂的祭壇走去。
文武百官皆按照品級跟隨其後。
禁衛軍與驍翎衛一左一右護衛帝王身側。
唯獨美中不足的是,寧徊之新官上任,又領了祭祀宣禮的差事,就走在陛下身後。
按理來說朝中如此多的重臣老臣,個個德高望重,這事兒怎麼也輪不到寧徊之一個剛入翰林院的小官。
但偏偏陛下仿佛中了邪般,非要選他。
眾臣雖心有不滿,可早已見識過陛下整治逆臣的手段,更遑論那條替陛下賣命的瘋狗就站在一旁虎視眈眈,輕舉妄動就要被咬上一口,誰敢有怨言?
要怨就怨寧徊之德不配位,竟也不推辭,就這樣理所當然踩著前輩上了位。
沈招不是喜歡媚君麼?不是心眼小麼?怎麼還不見他把寧徊之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