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在你眼裡,就是個被邪術迷惑的昏君?”
“臣沒有寧徊之那樣虛偽的好友!”謝無居說得擲地有聲,“陛下,從前是臣有眼無珠與小人交好,如今他害得陛下祭祀推遲,本就罪無可赦,無甚好說的。”
軟榻下。
沈招冷笑:惡心的野男人。
陸長荊翻了個白眼:虛偽的賤男人!
軟榻上,蕭拂玉一手搭在案幾上,在謝無居滿懷期待的眼神下,伸手慢慢勾起那枚香囊。
“香囊與彩繩朕便收下了,但是——”
蕭拂玉忽而冷下臉,“日後朕不想再聽到謝卿詆毀寧徊之之事。”
“啊?”謝無居不可置信抬頭,險些以為是聽錯了。
卻見天子神色痛苦,瞳眸渙散,重複道:“不可以詆毀他。”
“陛下——”謝無居跪著上前幾步,急得就要湊近查看。
蕭拂玉回過神來,朝他擺了擺手,神色疲倦闔上眼,“退下吧,朕累了。”
有些話點到為止即可。
謝無居壓下不甘,默默上前,試探地將那根彩繩繞在天子手腕上,而後叩首行禮:“微臣……告退。”
待人離開。
“給朕滾出來。”
蕭拂玉徹底冷下臉。
兩個男人一前一後從他榻下爬出來。
沈招率先出來,慢條斯理拍了拍肩上的塵屑,“陛下原來還和旁的男人有臣不知道的秘密。”
蕭拂玉懶得搭理他,垂眸擺弄左手手腕上的彩繩,誰知旁邊伸過來一隻手搗亂,他一把拍開,嗬斥道:“沈招,給朕跪好。”
沈招慢吞吞跪下,眼珠森冷盯著他手上的彩繩,恨不得盯出個洞來,“嘖,一根野男人送的彩繩,陛下還不讓人碰,有這麼寶貝?”
蕭拂玉又不理他了,側目掃過旁邊看戲的陸長荊,涼涼道:“你瞧什麼?你也給朕跪著。”
陸長荊悻悻跪在沈招旁邊,比沈招黑了半個度。
“朕的軟榻好鑽麼?”蕭拂玉似笑非笑問。
兩個男人同時搖頭。
“陸卿,你與朕的密謀都被這廝聽全了,有何想法?”
陸長荊:“這次是臣不夠謹慎,下次絕不會透露半點風聲!”
沈招冷笑:“你覺得我會給你下次機會?”
“沈招,”蕭拂玉掃來一記冷冽的眼刀,“朕讓你說話了?”
沈招張嘴還沒開口,蕭拂玉續道:“給朕滾去外邊跪著。”
“那陸長荊呢?”沈招盯著他沒動。
“朕還有事交代他。”蕭拂玉微笑,“滾吧。”
沈招:“滾就滾。”
沈招陰沉著臉走出殿門,外頭候立的宮人見他這般氣勢洶洶,以為老虎要發威了,紛紛後退幾步,卻見男人裹挾著渾身戾氣,掀起衣擺往殿門前一跪。
宮人心中忍不住嘀咕。
這氣勢用來下跪,委實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