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招那廝如今有陛下護著踹不得,還踹不得寧徊之?
反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起沈招,他便不禁想起驍翎衛昨日在宮中探到的風聲。
起初自欺欺人以為是訛傳,直到今早,滿殿大臣等了許久都不曾見陛下來上早朝。
陸長荊翻出寧府的院牆,一拳砸在牆上,尤不解氣,又踹了一腳。
往日和氣的雙眼被不甘填滿。
明明是他先承認喜歡陛下,沈招那個口口聲聲說討厭斷袖的偽君子他憑什麼!
“老陸,陛下還在宮裡等你複命呢。”一個驍翎衛從假山後探出頭,翻著白眼提醒道,“彆在這兒演怨夫了,陛下又不在,你演給誰看?”
“老大成了陛下的人,那是好事啊!自古嬪妃入宮都是要陪嫁幾個姿色不錯的丫鬟,我看你就不錯,討好老大,讓他勸陛下也收了你唄,反正你也不介意做小。”
“誰說我要做小了?”陸長荊更生氣了,一把拽下唇上的銀環,砸在驍翎衛腦袋上,“盯好你的哨,少管我的事!”
“……”深吸一口氣後,陸長荊窩囊地擠出假笑往皇宮趕去。
……
深夜。
陸長荊一走進養心殿,臉上的假笑便險些繃不住。
因為此事事關重大,殿內所有宮人都退到了殿外,殿內隻有三個人。
他,陛下,以及將陛下抱在腿上伺候陛下用膳的沈招。
真是成何體統。
事情剛被稟報完,還未說旁的,便聽沈招開口:“行了,今日夜色已晚,退下吧。”
陸長荊笑眯眯道:“是啊,夜色已晚,陛下要就寢歇息,沈大人還不走呢?”
“陛下,臣不想走,”沈招低頭,靠在天子單薄的肩上。
“那就不走。”蕭拂玉輕笑。
陸長荊:“……”
哈哈,哈哈哈。
他就不該多問這一句!
陸長荊強忍悲憤退出大殿。
他連陛下一句話都沒聽到,好不容易聽到一句也是說與沈招的,剩下的全是沈招一個人在那說!誰要聽這廝狗叫?
寢殿裡,蕭拂玉填飽了肚子,本就不曾睡夠,此刻愈發困倦。
他由著沈招抱著他回到榻上,靠在男人懷中安然睡去。
寅時,天色未亮,萬籟俱靜,一位小太監打著哈欠,輕手輕腳走進養心殿,給龍榻旁的燭台換新的蠟燭。
如今正值冬日,天亮得晚,馬上便是早朝,陛下起來時天還未亮,自得提前備好蠟燭。
誰知一低頭,便瞧見榻上侍寢的男人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正坐在榻邊擦拭繡春刀。男人望向他的眼神幽冷,仿若一隻被入侵領地的孤狼。
小太監嚇得摔倒在地,連忙捂住嘴。
這……這沈大人這般模樣,大差不差,像極了當初陛下夢魘時的模樣。
陛下的夢魘好了,難道如今……又要輪到沈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