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拂玉冷下臉,給了他一耳光。
融化的膏藥儘數黏在男人臉上。
“不想上藥,就滾出去。”
沈招舔了舔唇邊苦澀的藥,“臣以為陛下勾引臣,一時忘情,陛下恕罪。”
“那就自己上藥,朕瞧你還精神得很,倒是朕低估你了。”
蕭拂玉合上藥盒丟進男人懷裡,手一抬,旁邊的來福忙抽出帕子上前,擦去陛下指縫裡殘留的乳白色藥膏殘渣。
擦著擦著,便忍不住瞪沈招一眼。
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看看,現在就得自己上藥了吧?
待來福擦淨了手,蕭拂玉重新揣上手爐,看著男人上藥。
藥膏碰到傷口,自是痛的。
偏偏沈招額頭青筋暴起,愣是一聲不吭上完了藥。
自找苦吃。
“朕……”
蕭拂玉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就被他打斷。
“陛下是想問,臣為何這樣做?”
蕭拂玉淡淡道:“朕隻是與兩位臣子吃頓飯。”
沈招:“臣看到了。”
蕭拂玉莫名:“看到什麼?”
“看到陛下喂陸長荊吃花生米。”
蕭拂玉:“……”
這一瞬間,蕭拂玉清晰感受到從前的沈招已在這一年半裡死得乾淨,留下來的是人是鬼他看不真切。哪怕他替男人梳了從前的發式,也回不到從前。
如今的沈招不再光明正大的搶,倒是耍上這些後宮心機。
“陛下。”沈招緊盯著他,傾身貼近,蓋住他的眼睛,“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臣。”
“今日是除夕,看在臣為陛下受傷的份上,讓臣一個人陪陛下過除夕,好不好?”
視野一片漆黑,蕭拂玉後腰抵在椅背上,被男人寬闊的肩攏在懷中,偶爾吹來一陣寒風,也不覺得冷。
“你莫不是想讓朕在這禦膳房裡過除夕?”蕭拂玉不悅道。
“陛下還未回冷宮看過吧?”沈招低聲道,“這一年半裡,臣替陛下修好了冷宮,庭院裡那棵桃樹四季不謝,所以臣便自作主張,在冷宮也擺了席麵,陛下去看看麼?”
蕭拂玉勾唇:“朕看你是早有預料,提前備了一手。倒是朕小看了愛卿,這爭寵的手段連朕都不得不說一句佩服。”
“所以陛下……準嗎?”
“那就準了,”蕭拂玉輕聲道,“朕也的確有些想念冷宮的桃花了。”
……
此時養心殿內。
桌上的菜都涼了,也不曾見帝王身影。
陸長荊與糖葫蘆一塊趴在桌案旁,望眼欲穿。
“二位大人,”靈溪微笑著走進來。
兩個男人同時望過來。
“陛下呢?”陸長荊伸長脖子朝外頭看。
“陛下說,夜路難行,二位大人不便出宮,這桌菜便是陛下賞給二位大人的年夜飯了。”靈溪仍舊微笑,“都是沈大人親手做的,二位大人不必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