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避免此事發生,他早已在謝老將軍寫來的慰問奏折裡回複,務必繞開天漢關。
可最終,還是會這樣。
寧徊之……
蕭拂玉眸底浮起戾氣,又深吸一口氣壓下,起身下榻,“來福,傳朕口諭,所有四品以上大臣,半個時辰後於禦書房議事。”
沈招蹲下身替他穿靴,偏頭看見還處於驚慌中的來福,冷冷提醒:“還不去?”
“奴才遵旨!”來福抹了把眼淚,連滾帶爬離開了冷宮。
蕭拂玉前往禦書房前,回了一趟養心殿,將三個於養心殿鬥毆的男人順路提到了禦書房。
此時不是計較這些事的時候,來福出宮傳他的口諭也尚未趕回,蕭拂玉心煩意亂,瞥了眼宮人遞上來的點心茶水,愈發不耐,“都撤了,朕沒胃口。”
“陛下……”陸長荊笑眯眯上前,呈上一張折好的紙條,“其實今日臣入宮,格外備了一份年禮獻給陛下,或許這玩意,能讓陛下有胃口喝得下茶。”
蕭拂玉抬眸,撞見陸長荊安撫的眼神。
他接過男人手裡疊好的紙條,拆開展平。
紙上隻寫了三個字,用鮮血寫就得,完完整整的三個字——
蕭拂玉。
陸長荊沒忍住陰陽怪氣起來:“說起來,還多虧了沈大人那日侍寢,刺激得那寧徊之連早朝都告了假,日日在府裡挖心喂血。”
蕭拂玉五指收攏,攥緊掌心的紙條,勾唇冷笑:“宣寧徊之進宮,朕要在眾大臣來之前,解決這件事。”
“沈大人,還不快去?”陸長荊奪過宮人手裡的茶點,笑嘻嘻上前,“陛下,喝茶。”
沈招麵無表情,看著蕭拂玉接過那盞茶,淺抿一口。
什麼野男人奉的茶都喝,真是不挑。
偏偏這個時候不是爭風吃醋的時候,也隻有他能靠得住了。
這兩個男人,也就會端茶倒水。
沈招沉著臉,轉身大步離開。
一炷香後,沈招提著手裡口吐白沫的寧徊之走回禦書房,隨手將人丟到地上。
寧徊之一抬頭,瞧見龍椅上支著頭閉目養神的帝王,霎時什麼都顧不上,利索地從地上爬起,上前幾步,“陛下,是您要見臣麼?”
蕭拂玉睜開眼,掃向他,什麼都沒說,隻是慢悠悠起身,抽出龍椅後懸掛的天子劍,緩步走上前。
“記得這把劍麼?”蕭拂玉噙著散漫的笑,用劍尖拍了拍寧徊之的臉,“當初朕就是用這把劍,割斷了你那書童的脖子。”
“就在你腳下站著的這塊地兒。”
寧徊之下意識後退一步,“陛下……過去的事已這麼久,何必再提?”
“這件事,在朕心裡從未過去,”蕭拂玉執劍抵在他脖子上,輕聲歎道,“當初朕想殺的從來不是書童,而是你啊。”
隻是那時他剛剛蘇醒,以為自己穿書,被強行灌入主角攻受的設定,心頭所有殺意都被強行壓製,頭疼欲裂之下隻想趕人,顧不得太多。
如今想起來,才發覺這老天從一開始就在作祟。
“陛下?!”寧徊之瞪大眼睛,“臣不信!若是陛下想殺臣,這些年對臣的偏愛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