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老耿的怒吼如同平地驚雷!
噠噠噠噠——!
老耿手中的捷克式機槍率先噴出火舌!緊接著,陣地上的步槍、土槍齊齊開火!密集的子彈瞬間潑灑進衝鋒的日軍隊列!衝在最前麵的七八個鬼子如同被重錘擊中,慘叫著栽倒在地!
“手榴彈!”老耿再次怒吼!
埋伏在兩側廢棄窯洞裡的二連新兵們,紅著眼睛,將早已擰開蓋的手榴彈,用儘全身力氣投向日軍重機槍陣地和後續密集的步兵群!
轟轟轟——!
劇烈的爆炸在日軍衝鋒隊形中騰起數團火光和煙柱!一挺歪把子機槍被炸上了天!鬼子兵被炸得血肉橫飛,衝鋒勢頭為之一滯!
“八嘎!”酒井少佐在後方看得目眥欲裂,揮舞著指揮刀,“擲彈筒!轟掉他們的機槍!”
啾——!啾——!
兩枚擲彈筒發射的榴彈帶著尖嘯,精準地砸向老耿的機槍陣地!
“老耿!小心!”李山河在莊牆上看得真切,嘶聲大吼!
轟!轟!
劇烈的爆炸在老耿陣地前掀起衝天泥土!機槍啞火了!老耿被爆炸的氣浪狠狠掀飛,滿頭滿臉是血和土,掙紮著想要爬起來,一條腿卻扭曲變形!
“機槍手!頂上去!”李山河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厲聲命令替補機槍手。
就在日軍被正麵火力吸引、右翼偽軍趁機嚎叫著撲近莊牆時!
“澆!”李山河猛地揮下手臂!
莊牆上,早已準備好的二連士兵,咬著牙,用長柄鐵勺舀起滾燙的、渾濁刺鼻的鹵水,對著攀爬莊牆的偽軍兜頭蓋臉地潑了下去!
“啊——!!!”
“燙死我啦!”
“我的眼睛!”
淒厲到非人的慘嚎瞬間響徹右翼!滾燙的鹵水澆在皮肉上,發出“嗤嗤”的恐怖聲響!被燙傷的偽軍如同下餃子般從牆頭滾落,在地上瘋狂打滾哀嚎,皮膚瞬間紅腫潰爛!濃烈的鹹腥味混合著皮肉燒焦的惡臭彌漫開來!僥幸沒被潑到的偽軍嚇得魂飛魄散,掉頭就跑,衝亂了後麵的隊形!
“八嘎呀路!”酒井少佐氣得暴跳如雷,他沒想到這支“潰兵”如此頑強難啃!左翼迂回的第二小隊也被莊子裡射出的冷槍和地形的崎嶇遲滯。
就在他準備孤注一擲,命令預備隊壓上時!
“營長!看!鷹愁澗方向!”一個瞭望哨兵驚喜地大喊!
隻見鷹愁澗方向的天空,三顆紅色的信號彈拖著長長的尾焰,冉冉升起!那是林書遠發出的信號——鄉親和物資已安全轉移入溶洞!
幾乎同時!
酒井少佐身後,通往永城方向的土路上,突然騰起大股煙塵!隱約可見人影晃動,更有幾麵旗幟在煙塵中飄揚!
“太君!不好了!後麵!後麵有支那兵!大部隊!”一個偽軍軍官連滾爬爬地跑來報告,臉都嚇綠了,“好…好多旗子!還有機槍!”
酒井少佐心頭巨震!難道“鬼見愁”那邊的埋伏是真的?鷹愁澗方向也有援兵?自己中了圈套?看著正麵久攻不下、右翼潰退、左翼受阻,後方又出現不明敵軍,一股寒意瞬間竄上他的脊梁!
“八嘎!狡猾的支那人!撤!快撤!”酒井少佐再也顧不上什麼鹽坊,氣急敗壞地揮舞著指揮刀,率先調轉馬頭!
日軍和偽軍早已被這頑強的抵抗和“後方”出現的“援軍”嚇破了膽,聽到撤退命令,如蒙大赦,丟下幾十具屍體和傷員,亂哄哄地向來路潰逃!來時氣勢洶洶,退時狼狽不堪!
莊牆上,看著如同潮水般退去的敵人,看著陣地前哀嚎的鬼子傷兵和滿地狼藉的武器,死寂片刻後,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
“贏了!我們贏了!”
“泰山營!萬勝!”
士兵們跳出掩體,揮舞著槍支,激動得熱淚盈眶!新兵們更是抱在一起又叫又跳!老耿被士兵攙扶著,看著潰逃的敵人,咧開滿是血汙的嘴,無聲地大笑。
李山河拄著槍,站在營旗下,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左肩那點微弱的隱痛早已被巨大的勝利喜悅衝散。糧神係統似乎也感應到了這股澎湃的生機和勝利意誌,極其微弱地“嗡”了一聲,一股溫潤的暖流悄然流過肩胛骨深處那崩裂的傷痕,仿佛在無聲地修複與滋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