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精米拉回去,隻能是專供給貴族,普通士兵絕無可能享受到。
“舀兩大瓢毒水來!”
毒殺普通韃子兵隻是疥癬之疾。
若能讓敵營貴胄中招,那無異於中了大彩。
“啊?”眾人一片唏噓。
“總旗……”
王鐵柱忍不住開口,眼巴巴地看著雪白的米粒,“要不……留點?”
“對啊,這可是精米……”
幾個新兵也跟著點頭,眼裡的渴望藏都藏不住。
“想吃精米?”
林川冷笑一聲,“乾完這票,老子回去就買給你們吃!”
……
子夜時分,大院門前掛起了紅燈籠。
這是與韃子約定的接應信號。
胡大勇等幾個老兵還算鎮定,新兵們卻止不住地發抖。
林川掃視眾人,突然咧嘴一笑:“怕就對了!待會兒見到韃子,該哆嗦就哆嗦,該腿軟就腿軟!你們越慫,韃子就越不會起疑!”
他特意挑了幾個麵相稚嫩的新兵:“你們幾個,到時候躲後麵去,裝成剛入夥的雛兒。”
遠處傳來沉悶的馬蹄聲,由遠及近。
林川整了整從匪首身上扒下來的狼皮襖,臉上的笑容漸漸扭曲。
沉重的馬蹄聲停在院外,一隊騎兵翻身下馬,踏入大院。
所有人都戴著寬簷鬥笠,黑紗蒙麵,隻露出一雙雙鷹隼般銳利的眼睛。
林川堆起諂笑迎上前去,腰卻不自覺地彎了幾分。
活脫脫一個見錢眼開的土匪。
為首的韃子突然停步,黑紗下的目光陡然銳利:“袁老三呢?”
字正腔圓的大乾官話,驚得眾人心頭一跳。
“回、回大人的話……”
林川喉結滾動,刻意讓聲音發顫,“今兒個邊軍上山,咱們把邊軍給圍了,殺了二十人……三哥和幾個兄弟,也死在邊軍刀下。”
他轉身使了個眼色。
胡大勇立刻帶著幾個戰兵拖出幾個浸透血水的麻袋,嘩啦倒出一堆血肉模糊的頭顱。
最駭人的那顆竟還死死咬著半片染血的布片。
正是被他們斬殺的真土匪。
韃子首領冷哼一聲,刀尖隨意挑起一顆頭顱。
月光下,林川注意到他手腕內側有道猙獰的傷疤。
“哼,二十多個邊軍?怕是你們殺的百姓來充數吧?”
鬥笠下傳來不屑的冷哼,“甲胄呢?”
“大人明鑒!”林川訕笑一聲,“咱們想留著甲胄兵器換口吃的……”
他擺手示意,戰兵們推開柴房,露出二十餘副破爛的邊軍甲胄。
“大人若是要的話,那就全送給大人……”
韃子首領俯身檢查甲胄上的刀痕,緊繃的肩膀終於放鬆:
“破爛貨,你們留著吧!”
韃子們挨個大車檢查。
一個身材瘦小的隨從突然抓起一把米,在指尖撚了撚。
林川的後背瞬間繃緊。
那米袋正是他們下過毒的!
“快點!”首領首領不耐煩地嗬斥,“天亮前要過鷹嘴峽!”
瘦小隨從悻悻地放下米粒。
“驗過貨了,後會有期。”
韃子首領扔過來一個牛皮袋子。
林川一把接過袋子,沉甸甸的,可重量也才幾百兩左右。
韃子首領看出他的困惑,冷笑一聲:
“兩百兩金子,換這些糧和二十個腦袋,你家員外做夢也會笑醒!”
聽到這個數字,一群邊軍漢子都驚呆了。
有人腿一軟,直接癱倒在地。
林川急中生智,撲通一聲跪下來:“小的替員外謝過大人!”
身後的胡大勇一愣,也趕緊跟著跪下。
“噗通通通!”一片戰兵跪倒在地。
有個新兵嚇得真腿軟,癱在地上直哆嗦。
這反倒讓韃子們徹底放鬆了警惕,大笑著揚長而去。
直到馬蹄聲徹底消失,胡大勇才癱坐在地:
“他娘的……剛才那小子抓米的時候,老子差點尿褲子!”
張小蔫則跪在地上,傻愣了半天:“金、金、金金金……”
王鐵柱一把拍到他的後腦勺:“我替你問!”
下一秒,身影躥到林川身邊,“總旗,金子啥樣兒?”
“是啊,金子啥樣兒?”
眾人呼啦啦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