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張員外一腳踹開西廂房的雕花木門。
屋內濃重的藥味撲麵而來。
床榻上。
十六歲的二兒子張世傑麵色慘白。
兩個丫鬟正扶著他喝藥。
“爹……”
少年虛弱地喚了一聲,嘴角還掛著藥汁。
“老爺!”老管家慌忙攔他,“二少爺剛服了安神的藥,大夫說不能再受刺激……”
張員外一把推開管家,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床前。
他的手指死死攥住兒子的手腕,指尖傳來的脈搏微弱無比。
“世傑,再忍忍。”
張員外聲音發顫,“柳樹村那丫頭,爹明日就給你抬進門!”
床上的少年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爹……不是說……還要等半月……”
“等不了了!”張員外猛地站起身,“管家!”
“老爺……”管家躬身。
“讓大少爺備好轎子,多帶些人馬,明日去把人給我抬回來!”
“是,老爺……”
“老爺!”門外有人輕聲喊道,“派出去的人回來了!”
張員外看了眼兒子,咬牙轉身。
……
書房裡,三個探子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廢物!一群廢物!”
張員外抓起紫檀案幾上的端硯,狠狠砸向為首的探子。
“砰”的一聲悶響,硯台在探子頭上碎裂,墨汁混著鮮血順著臉頰淌下。
那探子卻連擦都不敢擦,依舊保持著叩首的姿勢。
“三十台糧車都沒了?什麼意思?什麼意思?!!”
“老爺……”
為首的探子顫聲道,“村裡人說那夜聽見馬蹄聲震天響,足足鬨騰到三更……”
“馬蹄聲?”
張員外怒氣衝衝問道,“那銀子呢?人呢?袁老三那幫人呢?”
“屬下不知。”
探子低下頭,“青羊山寨已成焦土,屍骨……屍骨無存……”
“屍骨無存?!”
張員外踉蹌後退,撞翻了黃花梨官帽椅,
“是人死了屍骨無存,還是人跑了屍骨無存?啊???”
三個探子噤若寒蟬,一動也不敢動。
“四十人!足足四十人!!”
張員外突然暴起,將桌上珍玩掃落一地,
“老子養了他們整整一年!現在怎麼說沒就沒了?鐵林堡那邊呢?!”
“縣衙方才來報……”
管家戰戰兢兢插話,“師爺從鐵林堡回來,說……說……”
“說什麼?!”
“都回來了……”
“都回來了?傷亡情況呢?”
“無、無人傷亡……”
“什麼?!”張員外怔了怔,“你再說一遍?”
“鐵林堡……無人傷亡……”
“無人傷亡?!”
張員外如遭雷擊,“四十對二十!怎麼可能……”
他突然僵住,眼中閃過一絲駭然,“除非……根本沒打起來……”
管家壯著膽子湊近:“老爺,會不會是袁老三他們卷了銀子……”
“放屁!”張員外一腳踹翻酸枝木茶幾,“袁老三家小還在我手裡!他敢?!”
外麵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張員外一個箭步衝到門外。
一個滿臉是血的探子滾下馬背,連滾帶爬衝進內院。
“老爺!北境……北境出大事了!”
探子攤在地上,聲音帶著哭腔,“血狼部……血狼部炸營了!”
張員外一愣:“說清楚!”
“說是……說是死了十幾個貴族老爺……數百精銳……”
“什麼?”張員外的臉瞬間蒼白。
韃子三大戰部:黑狼、蒼狼、血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