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西隴衛是騎兵營,馬下功夫能拿這個名次,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嘿?”陳遠山眉毛一挑,指著胡大勇笑罵,“胡大頭,你跟著林川才幾天,怎麼也學會說大話了?”
胡大勇撓了撓頭,嘿嘿一笑:“將軍,林總旗常說,兵無膽氣,不如回家種地。”
陳遠山聞言,先是一愣,隨即放聲大笑:
“好!好一個’兵無膽氣,不如回家種地’!”
他猛地一拍桌案,“那本將就再加一條:若林川真能考進前五,不僅賞他百戶,還特許他自建一營!”
帳內眾將倒吸一口涼氣。
自建營!這可是連許多千戶都求不來的特權。
從某種意義上說,這等於是允許林川在鐵林堡內組建一支與親衛營平起平坐的精銳。
龐大彪麵露喜色,趙鐵鷹臉色卻有些不虞。
周振下意識摸了摸腰牌,喃喃道:
“自建營……那豈不是連軍械糧餉都能自主調配?”
“怎麼?有異議?”
陳遠山環視一周,將眾將的反應儘收眼底,目光最後落在胡大勇身上。
“告訴林川,本將給他這個機會,就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接住了!”
胡大勇眼睛一亮,當即重重磕了個響頭:“屬下代林總旗謝過將軍!”
陳遠山揮了揮手:“滾吧!告訴那小子,彆光顧著耍嘴皮子,大考見真章!”
“得嘞!”胡大勇咧嘴一笑,抱拳退下。
帳外,北風呼嘯,卷著沙塵掠過營寨。
胡大勇翻身上馬。
揚鞭疾馳,朝著鐵林堡的方向奔去。
眾將陸續退出大帳,腳步聲漸漸遠去。
龐大彪留在最後,待眾人走遠後,他快步上前,壓低聲音道:
“將軍,林川在文書裡提到秦知縣和張員外暗中勾結,私販軍糧……”
陳遠山聞言,目光瞬間變得凜厲如刀。
他緩緩起身,走到帳門前,望著遠處蒼茫的邊關,沉默良久。
“我大乾王朝,太祖開國時,三千鐵騎就能橫掃漠北……”
“成祖年間,邊軍出關八百裡,狼戎聞風喪膽……”
“可如今這些蛀蟲!!”
陳遠山突然一拳砸在粗木上,“吃著朝廷俸祿,喝著兵血,現在竟敢私通敵寇!”
他的眼睛布滿血絲,“當年跟著我衝鋒陷陣的老兄弟,有多少是餓著肚子死在關外的……”
聲音戛然而止。
陳遠山深深吸氣,胸膛劇烈起伏。
再開口時,語氣已恢複平靜:
“寫個折子……用密奏匣子遞上去。”
最後一句話輕得像聲歎息,“畢竟是邊軍,地方官員的問題,也輪不到我們置喙……”
遠處傳來戍卒換崗的號角聲,蒼涼悠長。
仿佛在為這個沒落的王朝奏響哀歌。
……
三十套親衛甲、百斤官鹽、十車精米!
陳將軍的犒賞,第二天晌午便浩浩蕩蕩運抵鐵林堡。
陽光下,那些嶄新的鐵甲泛著冷冽的寒光,官鹽雪白如霜,米袋子堆得像小山一樣高。
整個鐵林堡沸騰了!
“開飯!”林川一聲令下,炊煙四起。
大鍋裡白花花的米飯冒著熱氣,這是將軍的犒賞,輔兵們也都有份!
鄉親們排著長隊,捧著粗瓷碗的手都在發抖。
誰能想到活了一輩子,還能跟著林總旗吃頓白米飯?
林川看著眾人狼吞虎咽的模樣,嘴角微揚。
突然,遠處傳來一聲長哨。
“柳溝燧有情況!”
瞭望哨上的輔兵扯著嗓子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