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齊院師的開解,以往困擾他的地方,果然不再滯澀。
但他還是沒有思考出來一個結果。
應闡在屋內踱步來去,未久,又忽從牆麵上,取下了一張無弦大弓。
這張無弦大弓,雖然亦是烏木,弓身卻更長上幾分,細瞧更可見有邃密紋理,仿佛雷電交錯。
顯然,這已不是原先那張樹心所製的乾坤弓,而正是應闡以雷擊木為主材,新煉製的一張法弓。
不錯,應闡不僅再煉了乾坤弓,還將其煉成了一件真正的法器。
他為這張新的乾坤弓,祭煉了院中所傳的小元清寶禁。
這種寶禁,可使乾坤弓承受更強大的法力灌注,自然也間接的,提升了乾坤弓的威能。
除此之外,祭煉了禁製,也有助於應闡掌控乾坤弓,還能免去丟失之虞,這就不消說了。
不過,眼下這張法弓,禁製層數還不多,用處也極有限。
想達到應闡設想中的成效,還需要經過不斷的祭煉,這便是水磨功夫了。
所以這段時日以來,應闡若有閒暇,便會將之取出祭煉。
禁製的祭煉,與修行也頗有異曲同工之妙,都是先易後難。
應闡初煉成這一張法弓,不過幾日,便為其祭煉了三層小元清寶禁。
但是後來,隨這法弓禁製層數的增長,祭煉起來,需耗費的時間也更漫長。
應闡修行功課又緊,因此至今,已是五六天沒有進展了。
但是今日,他卻忽然來了興致,取了弓在院中亭子坐下,也不去管功課做完了未,便專心致誌,為其祭煉起了禁製。
如此,不知不覺,玉蟾經天。
眼看馬上已是子夜,應闡橫置於身前的法弓,終於輕輕一震。
熒微光華,從其弓身之上泛起,似乎使交錯的雷紋都活了過來,又有道道金色神紋織於其上,更顯華美。
這張法弓的小元清寶禁,終於被他祭煉到了五層。
應闡鬆了法決,麵上不由露出欣喜之色。
不過,他並非是為乾坤弓的禁製增長而喜,而是因為這整日裡的思索,終於有了結果。
不錯,煉器確與修行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求平穩也好,求迅猛也罷,隻要沒有脫離掌控,自然就不算錯。
應闡將乾坤弓放於膝上,昂首望著亭簷外的月色,目光一定。
他煉氣入門至今,雖是一直保持平穩,但又何時懼過勇猛精進?
早已決意之事,何以因為今日所聞,竟然就有了動搖。
反者道之動,弱者道之用……
修煉得更快更易,便要經受更多考驗,那又如何?
齊院師不也說了,莫貪戀,莫畏懼!
“煉氣……玄光……”
應闡想起李玄英留下的那一句‘仙府再晤’,不由微微一笑。
“玄英,我可早說過了,不欲讓你久等。”
不錯,讓他思考這麼久的,自然不是‘是否保持當下的精進之勢’,而是——
是否要勇猛精進起來,一鼓作氣,衝擊煉氣圓滿,乃至玄光!
他探手入懷,略一摸索,卻取出了一個小小的瓷瓶,拔開塞子一嗅,頓時便有異香撲鼻。
這瓷瓶之中裝的,正是那一滴百千年造化而成的石乳!
此物有伐經洗髓之能,某種程度上說,甚至可以提高修行人的資質。
但對應闡而言,其還有著一個妙用——
此物是地脈靈氣之菁華,可以為他提供大量靈機,助他接連衝關。
而其獨特的妙用,又可以為他保護經脈,穩固玄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