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木、藏金,一旦生靈,落了邪位,便受雷霆之殺,可若是保著本性,又是少有的避走災劫之道。
許玄此時已經欺身殺來,劍上的注死之劫凝如實質,一股無可避走的劍意升騰而起,直斬而下!
這一劍瞬息貫穿對方的忌木甲衣,其上的靈光黯淡,神妙不應。
【北鬥注死之劫】!
這並非是什麼法術、神通,而是一道實實在在的災劫,被黑律拘來,隨著許玄心意而動,專破各種避傷、續命之法。
這一劍實實在在的斬在對方法軀之上,讓長孫焌的胸前裂開,內裡噴薄真紅寶焰,似有熔岩流淌而出。
黑白雷霆瞬間糾纏而上,謫刑之性變化,毀傷法軀,呼應天劫。
長孫焌卻未退!
此人麵上顯出一陣凶悍之色,不顧劍傷,祭出一離火升騰的杏黃羅網,隻將許玄纏住,讓其走脫不得。
他再度揮舞手中至火大旗,自旗上躍下烏蟾,迎風便長,一口就要將許玄吞下,滾滾荒火魔瘴都堆積在此蟾腹中,汙穢不堪。
許玄一劍斬出,銀雷暴動,瞬間就將這離火羅網掀飛,駕起巽風,就要遁出這烏蟾口中。
一股極強的吸力自這烏蟾口中傳來,竟連巽風都掙脫不得,讓許玄的法軀逐漸向著蟾口墜去,那股荒火已經直竄而來。
他並未慌張,翻手祭出青白羽扇,奮力一揮。
【青霞正金竹】的木氣正早已和此扇勾連,源源不斷地輸入其中,到了眼下,已然盈滿。
大風惡鷲顯化而出,天地之間罡風大作,瞬息就將那至火凝成的烏蟾吹散,同時有黑白雷霆混同罡風,呼嘯而下,化作一道道颶風。
神妙,【颶災】。
嗡!
天地間風雷二災齊顯,吹得長孫焌麵上血肉剝蝕,露出森森白骨,內裡真火鼓動,蔓延而出,變作一森然怪異的蟬貌。
血肉重塑,傷勢漸複,真火一道的療傷之用顯化,讓長孫焌法軀漸漸恢複,可其上的劍意、風雷卻無法消去,甚至開始向著他內景之中蔓延。
天中不斷有雷劫降下,受謫雷感應,轟擊對方,長孫焌不得不揮動火旗抵擋。
“不愧是社雷”
長孫焌目光沉凝,此時法軀開始抖落灰燼,連帶著大片血肉都化作飛灰,重燃真火,凝成法軀,以來化解劍意和風雷。
真火神通,【複重燃】!
這一道神通效用非凡,以損耗精氣為代價,將傷勢化解大半,讓許玄心中都有幾分驚意。
天陀開口,語氣稍肅,隻道:
“這神通是昔日仙君造就的,乃是天底下有數的存身之法,足以和陰陽社稷去比一比了。”
許玄卻不過受輕傷,金人之軀代他承受了大多至火轟擊,並且對那魔瘴也有抵禦之用,此刻已經恢複圓滿。
遠處忽有響聲,卻見平休和長孫毅同時化作流光奔來。那一道真火大鼎赫然在平休手中,隻是內裡仙灰卻有損,少了小半,被長孫毅奪去。
“大兄。”
長孫毅麵有慚色,轉而看向平休,厲聲道:
“待我下一道神通成就,必斬你,再取回仙灰!”
“閉嘴。”
長孫焌嗬斥一聲,此時收了神通,目光卻是在許玄和平休之間徘徊,肅聲道:
“一個恒光,一個兜焰,兩脈糾纏一處,怕不是好事。”
他語氣稍沉,隻道:
“袁青休,真火之位沒你師父的份。她可不算什麼兜天正統,本是一棄徒,妄求金位,何其可笑,大人會允?”
長孫焌此刻收起一旁奪來的仙灰,略略一觀,還算滿意,不欲同眼前二人再糾纏,隻最後看向許玄,淡然道:
“還望劍仙拿好我族玄令,日後我必來取回。”
“靜候道友。”
許玄神色如常,到底是長孫毅多次動手的,取他一枚玄令還算便宜他了。
平休此時得了大半仙灰,神情悸動,當下收起,肅聲道:
“許劍仙,恕我不能多留,需回山門。今日之恩,袁青休此生必不敢忘,事後來我兜焰,當有厚報。”
許玄笑著回道:
“道友不必客氣,反倒是我欠貴山的多些。”
便見平休化作一線焰光遁走,直出洞天,全然不在意中嶽之上即將顯化的事物。
“此人的師尊情況倒是有些複雜。”
許玄心中稍動,若是按照長孫焌所言,恐怕那一位真火紫巔的修士仍未隕落,借著有悔之道存身。
“真火尊位,是在這兩家之間角出,還是另有其人?”
他此時轉首,便見中嶽核心之處的戊光正在漸漸剝離,恐怕再等上少時,這一處玄嶽就要徹底暴露在諸修之前。
許玄凝神望去,忽地在山巔見到一點元磁之光,轉瞬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