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此言,天陀卻是坐不住了,當即開口:
“鳳麟洲上的是【炤德鳳君】,位居從位,我當年還進過洞天,在那株梧桐玄木上拜見過祂。”
“你見過妖君?”
許玄心中一震,卻聽天陀得意道:
“自然見過,那位大人道行高深,位在洞天,鳳麟洲上的妖類都受其庇護,麒麟的【玉種】一脈也不例外。我當年前去,卻是和你父王的化身一道。”
許玄眉頭稍皺,不理會這老妖,轉而看向平休:
“真火還有諸位大人在,難怪有這般多玄妙.”
他此言倒是出自真心,非有虛假。
正如五雷之中最為全麵的震雷一般,火德中的真火也頗為全麵,涵蓋丹器、療傷、鬥法和存身諸多功用,雖然在諸多道統中算不得頂尖,可合在一處,就十分不凡了。
“此番前來,除了拜訪道友,還有一事,便是要委托道友煉上幾枚丹藥。”
“好說。”
平休當即應了,他隻當是什麼療傷修行之丹,畢竟這位劍仙身上的傷勢可還未好。
“我欲煉一枚純化仙基的寶丹,以及一枚突破紫府用的靈丹,都是癸水一道。”
許玄語氣沉穩,可落在平休耳中,卻是讓其稍有發愣。
‘又有紫府要突破了?’
這位兜焰山的真人斟酌一瞬,還是回道:
“道友可要慎重,突破紫府卻不同尋常,像我真火一道還好些,有了悔機,可還是對自身性命有損傷。其他道統,一旦準備突破,可就是在生死之間徘徊”
“不成紫府,也是在生死之間。”
許玄目光稍沉,他對溫思安的突破其實頗有幾分把握,可此時卻不好將這些隱秘告訴平休,隻繼續道:
“我在洞天斬了那恨海魔頭,自他手中得了一卷紫府功法,正是我師妹所修【祈霖舞】的上位,為【清雨落】。”
說著,許玄便將那【無根空雨】,以及幾道癸水靈粹一並取出,肅聲道:
“這些癸水靈物便交由道友,隻盼能練出兩枚靈丹來,至於報酬——”
他還未說完,卻見平休大手一揮,將這一眾靈物收下,笑道:
“道友不必擔心,這些靈物綽綽有餘,甚至還能多煉出幾枚,報酬就不必了。先前道友在洞天出手之恩,我尚未還。”
眼見平休語氣堅決,許玄便不多言,兩人又談了少時,他便起身道:
“我還有事在身,不得多留。至於儀婉,她在貴山也待了多年,也該回去,謝過道友指點。”
“無妨,許道友這位弟子在丹道上頗有天資,當能有所成就。”
平休語氣中卻有幾分可惜之意。
張儀婉在丹術上頗有巧思,但在修行上的天賦就差了,將來最多到築基後期,紫府斷然無望。
臨走之前,許玄借著天陀秘法感應,隱覺一陣煌煌真火之氣藏伏山中,以極快的速度掠過他身上。
‘這位前輩竟然恢複到這等程度了.【複重燃】,這神通足以和太陰的煉形妙法去比一比了’
許玄心有所動,論起避走災劫,存身消難,拔擢性命之道,必然是太陰法統。其中的太陰煉形之法更是久負盛名,比轉世還要高明。
而這一道真火神通卻能護著對方自求金中保全下來,也頗為不凡,至少是有數的存身之道。
眼下行出門戶,便見自外殿之中走出一女子。
她著一身深紫長裙,神色平穩,身形纖瘦,眉眼中帶著幾分倔強之意,正是張儀婉。
“見過掌門。”
她聲音恭謹,行禮拜見。
許玄破開太虛,便帶著這位弟子一道離去,略略一觀,卻見張儀婉至今還是築基前期的修為,未有什麼長進。
兜焰山是處火德聖地,在此修行必然比門中快的多,可她修為還是未動,不由讓許玄歎了一氣。
雷霆忽閃,攜著二人便向岸上方位而去。
“篆文也非是萬能”
許玄心有所動,霄聞突破能否功成,尚未可知,畢竟其天賦稱不上多好,隻是後來得了一尊靈軀,這才有幾分把握。
可按天陀的說法,成與不成,也就是五五之開,除非有什麼彆的機緣。
至於行芳那處,即便尋來功法,許玄心中也沒個底。畢竟自己當初突破也是借了體內一道【洊合】仙籙,是金性所成,比篆文要高貴的多。
社雷難成,雷部的宋世明就是前例,一念及此,他隻暗聲道:
“應當借著大戰,讓行芳磨煉一番,誅魔殺邪,把氣象立起來,突破才能多上幾分把握.”
天陀此時開口,語氣稍沉,隻道:
“你門中眾修算是紫府種子的,也就一個法言,以及舒寒,隻是還有一枚全陽道種,不知給誰用?”
“將來若是要去東華摻上一手,有位少陽紫府在,必然有大用。”
許玄聞言,心中亦有所動,這一枚道種關係甚大,不單單是一篇功法那麼簡單。
傳下這道種,當有紫府一級的氣數落下,可授予篆文,加之陰陽道統的高貴,必定有大成就。
最為重要的還是有天陀在,有這麼一位昔日的少陽大神通者、半個東華修士指點,授予道種之人,前途不可限量。
“少陽介於太陰和太陽之間,說不得,也適合修那道奉玄劍道.”
天陀語氣幽幽,似有猜測,倒是讓許玄心中一動。
“除非祖師歸來,否則哪裡敢修此道?”
他如今手中倒是有全係的奉玄劍道修行之法,甚至包括金丹一級的道論。作為玄炁劍道,此脈高貴之處,甚至隱隱在雷宮劫法之上。
“你怎知不會歸來?等著丙火那邊的消息就是。”
天陀語氣漸冷,肅聲道:
“我看,這天下最後不一定是大離的,也不一定是北遼的,恐怕.最後打成一片亂世,卻給彆人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