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速加快,眼神閃爍,避開了我的注視,
“公司的事,還有……新婚……”
她聲音越來越小,最終幾乎聽不見。
“蘇女士,”
林凡的聲音冷了一度,帶著不容置疑的穿透力,在這狹小的空間裡撞出回音,
“妖管局隻處理‘非人’事務。
如果你丈夫沈恪的靈魂侵占秦揚屍身、成為‘詭修’並實施暴力,我們需要完整的因果鏈來定位、追蹤、處理。
任何隱瞞,隻會增加你自己的危險。”
林凡刻意強調了“詭修”和“危險”兩個詞。
她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得一乾二淨,嘴唇劇烈地顫抖起來,牙齒咯咯作響。
那杯水被她死死攥在手裡,指關節用力到發白,塑料杯壁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沙……沙漏……”
她終於從齒縫裡擠出兩個字,聲音抖得不成樣子。
“什麼沙漏?”
林凡追問,筆尖懸在紙上。
“我書房……有個很舊的黃銅沙漏……”
她眼神失焦,陷入某種機械的回憶,
“沈恪以前……喜歡收集這些古董玩意兒……裡麵……裝著白色的粉末……很細……”
她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聲音低得像囈語,
“我……每天……趁秦揚不注意……倒一點點進他的……參茶裡……”
她猛地閉上眼,仿佛那畫麵灼傷了她的視網膜。
“他問過?”
林凡的聲音依舊平穩,記錄著每一個冰冷的字眼。
“問……問過……”
蘇晚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一種病態的、模仿出來的甜膩,與她此刻的慘狀形成詭異反差,
“我就告訴他……是大夫開的……好藥……
能讓他……更‘厲害’……”
她臉上扭曲地試圖重現當時那種勾引的笑容,卻隻顯得無比猙獰,
“還……還能保證……生兒子……
他……他就信了……
傻嗬嗬地……天天喝……”
那模仿的笑瞬間崩塌,隻剩下深不見底的恐懼和……一絲難以言喻的鄙夷。
“粉末用完那天,秦揚死了。死狀?”
林凡直接切入核心。
“在……在床上……”
她猛地捂住嘴,肩膀劇烈聳動,胃部一陣痙攣,發出乾嘔的聲音,
“突然……喘不上氣……臉……臉憋得紫黑……眼珠子……凸出來……
抓著心口……就那麼……沒了……”
她語無倫次,身體蜷縮起來,像是要抵禦那恐怖的回憶。
“然後呢?”
林凡緊盯著她,
“在停屍房?”
蘇晚的哭聲戛然而止,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喉嚨。
她猛地抬起頭,臉上混雜著極致的恐懼和一種……難以置信的、扭曲的狂喜。
那表情複雜得令人作嘔。
“冷……太冷了……我守在外麵……”
她瞳孔放大,仿佛再次置身於那彌漫著福爾馬林氣味的陰森之地,
“裡麵……突然……‘砰’的一聲悶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