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她所料,不一會,之前那位在牢中頒懿旨封她為昭貴人的佛珠姑姑。再來到門口,沉著而充滿不容抗拒地道:
“昭貴人,太後娘娘要見您,還請跟老奴來一趟。”
她低眉順眼地垂目道:
“喏。”
“壽康宮到——”
隨著公公的呼喊,她收斂心思,在白芷的扶持下了車馬。
待站穩後,鐘離煙邁步進了雍華沉靜的大殿,絲絲縷縷的沉香從殿內飄來。
她不敢抬頭看馮太後,隻能用餘光偷偷瞥見,端坐於上,徐娘半老,風姿不減的老婦人,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讓人不敢直視的威嚴。
同時,也感受到了對方對自己打量的目光。
“妾身許如司,拜見太後娘娘。”
鐘離煙雙手合掌落地,規規矩矩地向馮太後行跪,聲音穩重,滴水不漏。
馮太後微微頷首,她原本聽聞昭國公主嬌橫跋扈,如今一看,卻是如此沉穩得體。
可轉念一想,沒準隻是表麵上裝得像罷了,這些貴族女眷,誰沒有幾把刷子,等在後宮沉浮幾天,就原形畢露了,於是馮太後淡然開口:
“既已為貴人,那便不必做如此伏低之態,起來吧。”
馮太後繼續道:
“皇帝與你同房沒?”
“沒.....”
鐘離煙故作羞赫道。
看來宋稷是真的很不喜歡她,想到這,馮太後不禁多了幾分暢快來。
馮太後穩聲開口,卻帶了一抹冷意:
“你一屆亡國之女,不要以為抬舉你成為貴人就能恣意妄為,你若安分守己,在宮裡便能苟活,若是還像以前一樣任性妄為,哀家可以讓你悄無聲息的消失。”
鐘離煙連忙叩首:
“臣妾不敢!臣妾知道,自己能活下來全是仰仗太後娘娘,太後若是不嫌棄,願為太後效下犬馬之勞!”
麵對這種城府深重的人,最好的投誠方式,便是直接表忠。
彎彎道道不能太多,太過聰明的人,上位者也是不太喜歡的。
她心中深諳這一點。
太後聽後果然沉默了片刻,隨之輕笑一聲,依舊沒有回應:
“你到是心思活絡,但哀家今日乏了,你先出去吧。”
明顯就是拒絕了。
不過鐘離煙也沒指望第一麵就讓她賞識自己,畢竟後宮危機四伏,能活下來,才是進入鬥爭的第一步而已。
她沒有多說,也沒有流露出絲毫不滿,規矩地行了一個禮後起身離開了。
馮太後正閉目養神,她身旁的佛珠姑姑跟主子開口道:
“太後,奴婢瞧著這女子也是個會看眼色的,怎麼不留下她收為己用呢。”
馮太後悠悠睜開眼,瞥了佛珠一眼後道:
“等她位置再往上熬一些再說吧,這件事,哀家要慎重......”
她意味深長地停頓了一會道:
“哀家可不想,她成為下一個寧映夢。”
話到末尾,馮太後的語氣,陡然變得鋒利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