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3年1月1日,天氣,晴。
因為考慮到楊雪的病還沒完全好,又恰逢元旦,張玨便沒有立刻趕回site14。
他坐在家裡,分彆給幾個親信打了電話,宣告了自己的回歸。
最後一個電話是打給樂山的。
不得不承認,這段時間,這個老小子表現得不錯,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還給楊雪提供了不少幫助。
至於派杜景天打探他的去向,也屬於人之常情。
樂山城府頗深,一向喜怒不形於色,但聽到張玨的聲音,卻由衷地笑了起來。
“張顧問,我還以為你不回來了。”
張玨嗬了一聲:“那還真是讓你失望了呢。”
電話另外一端的樂山搖頭輕笑:“張顧問,你能給我打這個電話,我非常高興,這段時間的確發生了很多事,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彆誤會,我不是要找你幫忙。”張玨靠在沙發上,一口將楊雪給他剝好的橘子吃掉,然後把核吐到她手裡,“我隻是想告訴你,讓你的手下都來找我報個備,免得我開無雙的時候,誤傷了友軍。”
“……”
電話另外一邊,樂山沉默了片刻。
他能理解張玨的意思。
張玨消失的這段時間,明裡暗裡有不少人都在搞事情,不免對張玨的心腹們下手。
現在他回來了,這是要算賬了。
樂山很慶幸自己沒有輕舉妄動。
他不由為那些即將受到報複的人感到悲哀。
“我知道了,我會將一部分人的名單發給你。”樂山沉吟片刻,最終還是沒有扭過自己的良心,打算勸他兩句,“張顧問,你知道,在不久之後,世界將會麵臨一場巨大的災難,雖然大家派係不同,但任何形式的內耗,都是在削弱管理局的實力,我希望你能……”
“打住。”
張玨嗬了一聲,他早知道樂山要說什麼。
“你現在和我說這些沒用,我來問你,他們在對我的人出手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這些?”
樂山啞口無言。
“好人就應該被人拿槍指著?這個世界上沒有這樣的道理。”張玨拉起楊雪的手,放在臉上摩挲著,“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他們決定動手,就應該考慮到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我告訴你,不管這個世界今後將會因此滅亡或者怎麼著,都是他們自不量力所導致的後果,和我無關。”
樂山歎了口氣,不再說話。
張玨最後說道:“還有你那個弟弟,樂水,我希望在我走之後,他沒有做出什麼令大家都遺憾的事情,否則,你彆怪我不講情麵。”
說完,張玨便掛斷了電話,將手機隨意地扔在桌子上,臉色不善。
楊雪又給他剝了一瓣橘子。
見他仍然陰鬱著臉,勸慰道:“樂山先生他……是個好人,如果不是他在從中周旋,我也不可能把關叔叔他們調回江州。”
“還不是怕我哪天回來了找他算賬。”張玨哼了一聲,如果不是樂山表現得無可挑剔,他也不會提前打這個電話給他。
將楊雪摟在懷裡,張玨歎了口氣。
感受到他心境上的變化,楊雪的心裡其實有那麼一點甜。
張玨此人,性格玩世不恭,對大多數事情都持有一種無所謂的態度。
但在某些方麵,卻是錙銖必較睚眥必報。
你直接殺他可能沒問題,但如果動他身邊的人,絕對會迎來最狠厲的反噬。
張玨不惜向整個管理局宣戰,隻是想給這些愛著他、忠於他的人出一口惡氣。
算是給他們這麼多天的堅守一個交代。
昨天重逢的時候,他還說不在乎那些。
但其實他心裡早就打算好了要怎麼做。
給他剝完橘子,楊雪去洗了手。
回來之後便被他摟住,腦袋栽到她懷裡使勁蹭。
兩人突破那層關係之後,他便肆無忌憚起來。
楊雪很少和彆人做肢體接觸,一開始還會害羞,不太適應。
不過反正是在家裡,便也由著他胡來。
分彆這麼久,她也想他。
既然他喜歡自己,那便隨他怎麼做都好。
恰逢元旦,中午兩個人便沒有去外麵吃,而是買了點麵粉,在家包餃子。
兩個人其實都不擅長這個,隻能找了個視頻教程,按照上麵的提示拌餡兒和麵。
張玨是2221年2月1日來到這個世界的。
這一年多來,他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很少有這麼愜意的時候。
然而這兩個人做實驗都是一把好手,但包餃子的水平就不敢恭維,勉強不露餡兒就算是合格了。
包著包著,楊雪忽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怎麼了?”
張玨見她看著自己,一臉問號,手背又不由自主在臉上抹了下,然後才意識到她在笑什麼。
他嘿嘿一聲,屁顛屁顛跑到楊雪身後,摟住她的腰,拿自己的臉在她臉上蹭了幾下。
“行了,這下扯平了。”
他拍拍手上的麵,誌得意滿。
俗話說溫柔鄉是英雄塚,這話不僅對張玨適用,對楊雪也是一樣的道理。
從小到大她都立誌像父親和叔叔那樣,做一個對人類有貢獻的人。
可這一刹那,她覺得,如果能每天和他在一起,做一個普通的女人,相夫教子,也好。
楊雪的病是心病,見到張玨回來就好了大半。
如果不是昨天夜裡被他翻來覆去折騰了幾遍,早就沒事了。
經過一上午的耳鬢廝磨,已經沒什麼大礙。
但是吃完餃子,張玨還是先讓她去休息,自己去收拾剩下的爛攤子。
冬日的太陽不烈,但也是溫暖的。
正午的陽光打在窗簾上,將整個房間映成了粉色,好像此時楊雪的臉。
她躺在床上,卻睡不著。
聽著廚房裡傳來的水聲,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今天她笑的次數,比之前過去幾個月加起來還要多。
距離末日來臨還有一年多時間,她的人生似乎開啟了新的篇章。
水聲停止,張玨小心翼翼地打開臥室的門,脫掉外衣,鑽進了被窩。
將她摟在懷裡,他沒亂動,怕吵醒她,嗅了嗅她脖頸間的香味,自己也沉沉地睡去。
睡夢中,楊雪的嘴角又翹了起來。
……
傍晚,兩人先是去超市買了些菜和禮品,然後一同去了楊文柏家。
元旦佳節,又把彆人侄女兒給拱了,不去看看不合適。
見他們兩人同時出現,楊文柏非常高興。
前幾天他還催楊雪來著,這不就見著了麼。
照舊,張玨陪他下棋,楊雪去廚房做飯。
不過讓他感到奇怪的是,這一次無論他怎麼悔棋,張玨都沒說啥,好像乾了什麼虧心事一樣。
楊文柏看看他,又看了看廚房裡的楊雪,眉頭擰了起來。
雖說天天催婚,但自家的白菜被彆人連盆端走,還是有些不舍得,連帶著看張玨也不太順眼,悔棋悔得理直氣壯。
吃完晚飯,趁著楊雪洗碗的功夫,楊文柏將張玨叫進了書房。
“小夥子,我看得出來,你這個人還不錯,你和雪兒交往,我不反對,但是你也看到了,雪兒她……她沒有父母,已經非常不幸,我希望你能好好待她。”
張玨鄭重點頭:“放心吧,楊站……叔叔,我會好好對她,不會讓她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