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馬若文低著頭。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有一種人,他的父母不愛他,他的同學不喜歡他,他孤僻,怪異,沒有朋友,你說,這種人,他活在這個世上,有什麼用呢?”
原來是因為這個。
當然,也沒有什麼其他的原因。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葉文潔一樣,經曆過那麼多,才對人性失去信心。
對於一個心智不成熟的人來說,一個小小的挫折,就足以讓他毀滅世界了。
而馬若文處於這種狀態下,不知道持續了多久。
他心裡對這個世界的怨念,恐怕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深。
不然,也不至於所有的,最後都是以怪物毀滅人類收場。
張玨看著他:“那你為什麼不殺我?就是因為我救了你一次嗎?”
馬若文抬頭看著張玨,忽然笑了。
笑的是那樣恐怖。
“封梓,你知道嗎,在這個世界上,我最想殺的人,就是你。”
這個說法倒是讓張玨有些意外。
怎麼著,他救過馬若文一次,反而成了對方最想殺的人。
不用張玨開口相問,馬若文便解釋道:“封梓,明明我們都不受大家歡迎,為什麼你能活得輕鬆自在,我卻隻能躲在陰影裡用文字去詛咒這個世界,這不公平,我承受過的痛苦,你也必須感受一遍。”
這種人的腦回路和一般人差彆太大張,玨想要吐槽,卻不知道從何吐起.
這他媽完全是神經病啊。
張玨失笑道:“所以呢,留下我,你打算乾什麼?”
“我的詛咒對所有人都管用,唯獨對你不行,所以我給你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我不會動手殺你,隻要你自殺,我就讓這個世界恢複正常。”
“……”
張玨再次用看神經病一樣的眼神看著馬若文。
對方那個問題,原來是真的。
馬若文向前一步,看著張玨的眼睛。
“封梓,你會怎麼做呢?犧牲自己,拯救這個世界,還是眼睜睜看著這個世界完蛋,最終隻剩下我們兩個?到了那個時候,你還能像現在這樣,輕鬆自在,玩世不恭嗎?”
說到這裡,馬若文的眼神裡終於有了那麼一絲狂熱。
他有這種能力,把曾經傷害過他的人全部殺掉根本不用費吹灰之力。
但這些都不能讓他的心裡產生一絲波瀾。
似乎隻有從心裡層麵上折磨張玨,看著張玨猶豫不定,這才能讓他有些許的快感。
“那麼,張玨,告訴我,你會怎麼選擇呢?”馬若文站在張玨麵前,問道。
犧牲自己,拯救全世界,或者看著全世界完蛋,最後隻剩下自己。
怎麼選,似乎都有問題。
麵對馬若文的逼問,張玨笑了起來。
“我來告訴你吧,我的選擇是——去你嗎的!”
張玨一個耗油跟,打在了馬若文的下巴上。
為了保證壓迫力,馬若文本就和張玨離得非常近,正好給了張玨出手的機會。
這一拳勢大力沉,馬若文根本沒有防備,被張玨打得浮空而起。
所謂趁你病要你命,如果連這種機會都抓不住,就不是張玨了。
在確定馬若文就是罪魁禍首之後,張玨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他幾乎沒有停頓,各種連招不要錢一樣的向馬若文身上招呼。
不止如此,他嘴上也沒閒著。
“神經病啊你!”
“你他媽厭世就去毀滅世界啊,關老子屁事!”
“老子最煩你們這樣的人了,整天給彆人帶來的都是負能量!”
“還沒有人關心你,你關心過彆人嗎?憑什麼彆人都得圍著你轉,你是太陽啊?!”
張玨每說一句,就在馬若文身上踹一腳或者打一拳。
張玨本身挺喜歡解密的。
他本以為MRW是個什麼高端大氣的東西,沒想到竟然是一個高中生,而且是腦子有問題的高中生。
這未免也太遜了,張玨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
從穿越回來第一天開始,張玨的心裡就憋著一股火,一直都沒地方發泄。
而這個馬若文,明知道能力對他不管用,還敢在他麵前晃蕩,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不打死這個神經病,都對不起他張玨的這張老臉。
然而馬若文是個能力者,他的肉體雖然不強,可也不是張玨赤手空拳能夠打死的。
五分鐘後,張玨的手有些脫力了,指節處也開始飆出血來。
馬若文仰麵躺在地上,看著張玨,那眼神仿佛在說:“就這?”
張玨四下看看,想找找附近是否有磚頭這一類可以當做“凶器”的東西。
但既然連擊已經斷了,馬若文就不會再給他傷害自己的機會。
他緩緩閉上雙眼,強大的精神力從他的腦海中施放出來。
遠處,無數人瘋了一樣向張玨湧了過來。
可以說,隻要張玨無法在短時間內將馬若文殺死,那麼他的下場一定不會好到哪去。
好巧不巧,四周也沒什麼可以當做武器的東西。
馬若文從地麵上坐起來,仰麵看著張玨。
他沒有說話,隻是哂笑一聲。
嘲諷拉滿。
看著四周不斷向這裡湧過來的人,張玨聳了聳肩。
看樣子是放棄了。
就在馬若文打算出聲嘲笑他兩句的時候。
張玨忽然壞笑一聲。
一個箭步衝上前去,雙手握住馬若文的後腦,用自己的腦袋狠狠地撞了上去。
砰的一聲。
張玨隻感覺天旋地轉,然後便再次失去了意識。
……
最近這一段時間,張玨昏迷的次數好像有點多。
他揉了揉自己有些發脹的腦袋,想要坐起來,卻發現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痛,好像散了架一樣。
嘗試幾次失敗後,索性便放棄了,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鐵架床上,身上蓋著被褥。
而床邊擺放著各種各樣他看不懂的儀器。
嘎吱一聲,門被打開了。
一個帶著鳥嘴麵具的人從外麵走了進來。
“醒了?”
張玨點了點頭,他看著對麵的人,不由啞然失笑。
049,疫醫。
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人,竟然是他。
而這也證明了,他再次回到了管理局的世界。
疫醫沒有理會張玨奇怪的眼神,在旁邊的儀器上觀察著他身上的各項參數。
“命是撿回來了,不過你現在還非常虛弱,不能亂動,否則隨時可能有生命危險。”
張玨笑了笑。
上次遇到那麼多強敵,亞大伯斯,深紅之王,魅魔和死神三兄弟一起出手都沒能乾掉他,這樣都能撿回一條命,還有什麼不知足的呢?
給張玨做了一次全麵檢查,疫醫收拾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張玨在床上躺著,正百無聊賴,門再次被敲響,而這次進來的人,讓張玨有些欣喜。
“關隊長!”
看著關鵬那燒毀了半邊的臉,張玨彆提有多高興了。
他上次回來,一直到打敗343,都沒能見到關鵬,沒想到在這裡見到了。
不過關鵬之所以離開,就是奉了楊雪的命令,保護疫醫等一眾site14站點裡的人離開。
看到他們沒事,張玨也總算安了心。
“關隊長,今天是幾號了,我昏迷多久了?”
“嗯……按時間算,應該是2225年2月19號了。”
聽到關鵬說起這個時間,張玨愣了愣。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他當時前往總部去找343的時候,應該是一月初。
也就是說,他昏迷了一個多月了。
“我們現在在哪裡?”
“梅國,佛羅裡達州。”
“嗯?”
張玨有些意外,他沒想到,自己竟然不在C國,也不在歐洲,而是在梅國。
他意識到有些不對勁。
從自己醒來,到關鵬進來,這中間至少隔了半個小時。
他們兩個又說了這麼長時間的話,但卻沒有其他人來看他。
除了關鵬之外,一個都沒有。
張玨咳了一聲,問道:“關隊長,楊博士呢?”
關鵬忽然站起身:“張顧問,你渴了吧,我給你倒點水。”
張玨顧不得身體上的疼痛,一把拉住關鵬。
“關隊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其他人呢?”
自知瞞不過張玨,關鵬歎了口氣,重新坐下。
“張顧問,你先彆著急,楊博士她——受傷了。”
聽聞是受傷了,張玨一顆心微微放下,皺眉道:“嚴重嗎?”
關鵬道:“她也在昏迷,有一個月了。”
受傷昏迷一個月。
這對於能夠控製神力的楊雪來說,可以說是非常嚴重了。
那場大戰對於她來說,還是太過於凶險了。
說到底,楊雪隻是一個凡人。
張玨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繼續問道:“其他人呢?卡瑞娜呢,該隱呢?史密斯和杜景天呢,他們回來了嗎?”
關鵬搖了搖頭。
回到這個世界的喜悅隻停留了幾秒,就一掃而空。
這裡的問題依然沒有解決。
“那是誰送我們到達這裡的?”
“是一個穿著黑色盔甲的女人,她……有點可怕。”
張玨知道,關鵬說的是雪莉,連忙問道:“她怎麼樣了?”
“她……在前線,和寧站長一起。”
“和寧站長一起,寧碎玉?”
關鵬的回答讓張玨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歎息一聲道:“關隊長,能麻煩你一下子把情況說完嗎,我現在是個病人,沒有力氣一個問題一個問題的問啊。”
關鵬也歎了口氣。
“張顧問,不是我不想說,實在是我知道的也非常有限。”
關鵬還是值得信任的,張玨點點頭:“那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吧。”
……
與張玨他們的遭遇相比,關鵬和他的紅英小隊其實還算是相對安全的。
末日爆發之後,他們便在楊雪的命令下,一路護送site14站點的工作人員南下,躲到了南邊的島上去。
然後便一直在那裡龜縮防守。
好在整個C國沒有淪陷,他們也相對安全。
在這期間,關鵬一直都有關注著外界的消息。
張玨回歸,孤身前往總部,這些他都知道。
後來寧碎玉想要將散落在世界各地,仍然忠於人類的管理局同仁統籌起來,關鵬便率領他的小隊,趕了過去。
不過等他趕到的時候,史密斯和杜景天他們已經乘坐飛機前往了歐洲。
他便留在了寧碎玉身邊,接手了她的護衛工作。
張玨大鬨歐洲,他們每天都在全世界範圍內打探情況。
但越是靠近瑞士,情況就越發凶險,他們也不知道情況到底如何。
尤其樂山死後,他們更是沒有了一點辦法,隻能等待。
又過了一段時間。
據說歐洲大陸發生了猛烈的爆炸。
將近一半的陸地都受到了爆炸的影響。
無人生還。
就在大家都感到絕望的時候,一個身穿黑色盔甲,騎著綠色馬匹的女子趕了回來。
她全身浴血,顯然受了非常嚴重的傷。
馬背上馱著兩個人,一個是楊雪,一個是張玨。
343自爆,大家原本以為事情告一段落,人類終於又可以休養生息,然而事情還沒完。
又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正在侵襲著整個地球。
對方的力量之強大,一招便將亞大伯斯秒殺。
死神三兄弟、深紅之王、魅魔大驚,全都離開了地球。
縊王,中山瑪麗在與對方過了數招之後也全部潰敗。
此時此刻,地球上隻剩下寧碎玉率領的管理局殘部和那個黑衣女騎士還在苦苦支撐。
可以說,如果不是有她們兩個女子在,地球早已淪陷。
但前線的情況依然不容樂觀,人類已經在滅絕的邊緣徘徊。
聽完關鵬的話,張玨陷入了沉思。
關鵬雖然略過了很多細節,但張玨一下子就抓住了問題所在。
“不對,按照雪莉的說法,對方一招就將亞大伯斯和破碎之神秒殺,死神三兄弟和深紅之王都不是他的對手,實力已經登峰造極,怎麼還能被寧碎玉和雪莉拖住腳步?”
這確實有些說不過去,不過關鵬卻搖搖頭,這種層級的事情,不是他該想的。
他的任務就是保護張玨。
現在張玨醒了,他也要離開這裡奔赴前線了。
張玨能理解關鵬,他說道:“你能聯係到前麵吧,給我接寧碎玉的電話,我親自問問她。”
關鵬點點頭,拿出一部特製的電話,正想要按下撥通鍵,忽然電話自己震動了起來。
是前線打回來的!
關鵬連忙按下接聽鍵。
對麵傳來一個焦急的聲音,帶著哭音。
“關隊長,是你嗎?出事了,寧站長她——”
關鵬急道:“寧站長她怎麼了?”
對方的聲音一下子陷入了穀底。
“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