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剛頓時急了,衝著曹陌不滿的大聲嚷嚷著。
大周的州府分為上、中、下三等,而昌州乃是屬於上等州府,他這位昌州知府,乃是頂格的正三品大員。
曹陌身為西廠督主,雖然有權監察於他,但卻是無權將他就地革職。
最多也不過上奏折彈劾於他。
至於處不處理,還得看皇帝的意思。
“有陛下禦賜的尚方寶劍在此,如陛下親臨,押下去!”
曹陌將腰間的尚方寶劍亮出,冷冷出聲。
女帝當初賜他白錦蟒袍和尚方寶劍的時候可是說過,不論大小官員,皆予他先斬後奏之權。
就是要他西廠的這把刀,足夠的利,足夠的快,足夠的狂。
他要是畏手畏腳,可就對不起身上的衣服和手中的劍。
“是!”
幾名西廠番役恭敬應聲,瞬間就麻溜地將薛剛頭上的官帽和身上的官袍解下。
而後又將僅剩一套白色裡衣的他給直接拖了下去。
雖然大周的文官大多數都有文道修為在身。
但像薛剛這樣早已心智偏移的文道修士,顯然修不出多少文氣在身,僅僅不過先天境界的文道修為。
加上文道修為不善於戰鬥,低境界的文道修士更是如此。
故而即便薛剛有心想要反抗,卻也在數名西廠番役的鎮壓下,翻不起什麼浪花。
他能夠在昌州當上土皇帝,靠的不過是身上那身正三品的知府官袍。
現在官袍被解下後,瞬間就被打回了原形。
“閹狗,你安敢如此,你安敢如此啊!”
“你這是與天下官員站在對立麵,你這是自絕生路!”
被西廠番役拖出大廳的途中,薛剛仍在不甘心的大聲叫嚷著。
“你這樣的敗類,可還代表不了天下的官員。”
曹陌聽到他的話,不由冷聲嗬斥。
不可否認,眼下的大周王朝的確外憂內患,貪官汙吏橫行。
可普天之下,也有不少官員尚且心存正義,是百姓真正的父母官。
不是所有人,都是像薛剛這樣為禍一方的敗類。
遠的不說,就說曹陌所接觸到的。
便宜老丈人都禦史於明淵,就是一位剛正不阿的清官。
甚至於就算是像張二河這樣看著一臉奸詐的戶部侍郎,所教導出來的孩子也是如張元廷這般知書達理的公子,並沒有像薛鬆那樣為禍百姓。
“你......”
薛剛還想再繼續叫嚷什麼,可是卻被押著他的西廠番役一刀鞘拍在了嘴上,瞬間失聲。
還敢辱罵督主大人,簡直罪無可恕!
“......”
隨著薛剛被西廠的番役拖了出來,躺在大廳前院外的薛鬆早已是被嚇傻了。
什麼情況?
他老爹怎麼被人扒光了官袍拖了出來?
難道就連他老爹,堂堂昌州知府,正三品的朝廷大員,竟也跪了?
薛鬆顫顫巍巍,薛鬆很惶恐。
他以後再想說一聲家父昌州知府薛剛,隻怕是不靈了。
............
大廳內。
將昌州知府薛剛押了下去後。
曹陌招來一旁佇立的盧一川,對他吩咐道:“除了革職查辦昌州知府薛剛外,其子薛鬆當街縱馬行凶,當按律法懲處,本督觀其不似初犯,和他爹一起好好查一查,嚴懲不貸。”
“是,督主!”
盧一川恭聲領命,帶著一隊西廠番役離開大廳。
將前院躺著的薛鬆,連同那幾名半死不活的扈從,也給一齊拖了下去。
薛鬆的臉色早已如喪考妣,他還想繼續習慣性的叫嚷什麼,可是連他身為昌州知府的老爹都已經跪了。
他張了張嘴,無語凝噎,最終吐不出半個字來。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嘴疼。
被漓妖妖接連兩鞭子抽在嘴上,他的嘴早已經不成人樣。
“昌州總兵秦岩,見過曹公公。”
這時,身著一身明黃色戰甲,一直被無視的秦岩來到大廳內,向主位上的曹陌微微拱手行禮。
目睹了同僚薛剛因為被兒子薛鬆牽連,而被曹陌直接革職的全過程。
秦岩現在可謂是戰戰兢兢。
這位西廠督主果真是聞名不如見麵。
才剛到昌州的第一天,竟然就直接革了昌州知府的職。
他本想為薛剛求情,可是曹陌有尚方寶劍在手,加上西廠本來就是乾這個的。
他就算想開口,也沒辦法,最後隻能緘默不言。
“薛老兄,不怪兄弟不仗義,誰叫這西廠閹人實在太過霸道不講理!”
“做兄弟,在心中,你要是真有個什麼好歹,我會每年多為你燒點紙錢的!”
默默為薛剛默哀了幾息,秦岩也顧不上他了。
簡單行了個禮之後,便是問道:“不知曹公公前來昌州,並召本將軍過來,可是有何要事?”
曹陌也看得出來,這秦岩現在對他的態度有些不滿。
不過他也不在意,直接開門見山道:“本督今晚會先在城內住下,明日則會前往昌州大營調集府兵,需要秦將軍多多配合。”
“調兵?”
秦岩聞言,不由皺了皺眉。
“不知道曹公公要調多少府兵?”
“調兵又要去做什麼?”
“若是少還好說,若是調的兵多了,本將軍可做不了主。”
“沒有陛下的調兵聖旨,就算曹公公有尚方寶劍,可也不能擅自調兵。”
秦岩甕聲甕氣,一連問了兩個問題,並對曹陌想要調昌州大營府兵的命令,表示不能支持。
彆說曹陌,就算是他這位昌州總兵。
在沒有皇帝的調兵聖旨下,也不能夠貿然調動府兵,不然就視同謀反。
“本督需要調集至少一萬府兵,至於本督調兵去做什麼,到了之後自然會告訴秦將軍。”
“至於調兵的聖旨......”
曹陌淡淡一笑,從懷中掏出一則明黃聖旨來:“在離京之前,陛下已經給了本督一則調兵聖旨。”
“......”
看到曹陌手中的明黃聖旨,秦岩皺了皺眉。
不是,你還真有聖旨啊?
曹陌也不多言,直接將手中的聖旨拿到秦岩麵前,並打開給他看。
“秦將軍,聖旨上麵可是說了,各地方州郡的駐軍,需要配合本督,便宜行事。”
“是,曹公公放心,本將軍定然會全權配合!”
秦岩猶豫片刻,終是深深抱了抱拳。
說實話,若是旁人拿了這聖旨,他還可以推諉拖延,進行糊弄。
但眼前的曹陌剛剛可是才扒了薛剛身上的官服。
而且這還是在曹陌西廠人馬的地盤上。
他要是敢不配合,絲毫不懷疑,曹陌也會扒了他身上的戰甲。
隻是,曹陌想要調集足足一萬府兵,這實在是有些為難他秦某人了。
主要是曹陌來得實在太過突然,他沒有絲毫準備。
短短一天時間,他從哪裡去準備一萬府兵出來。
罷了!
秦岩暗暗咬了咬牙,不動聲色,反正先應承下來再說。
等明日到了昌州大營,那就是他的地盤,扁的圓的,還不是他說了算。
“......”
秦岩眼中微弱的神色變化,自然逃不過曹陌的感知。
曹陌不動聲色的喝了口茶,看來這昌州總兵,也有問題啊!
“那就多謝秦將軍了。”
曹陌微微一笑,倒也選擇看破不說破。
“曹公公不必客氣,本將軍職責所在,談不上謝。”
秦岩抱了抱拳,心中打定主意後,不冷不淡道:“曹公公若是沒有彆的事情吩咐,本將軍便先告辭了。”
“秦將軍慢走。”
曹陌放下茶杯,淡淡一笑,顯然也沒有要留秦岩吃飯的意思。
按理來說,他曹某人今日初到昌州城,應該由昌州知府薛剛做東,請兩人吃飯。
不過現在薛剛被他就地革職查辦,這個局自然是組不起來了。
秦岩不再多言,轉身離開。
而就在他走之後,曹陌又招來一旁佇立著的沈劍星,吩咐道:“你帶一隊好手,等臨近傍晚的時候,去昌州大營打探一下,看看大營內有何異樣。”
“是,督主。”
沈劍星恭聲領命,當即便開始挑選人手,準備起來。
隨即,曹陌又招來大廳內佇立著的荊小刀和魏暢兩人:“你們二人分彆帶兩隊人馬,去昌州城內走訪一圈,打探一下昌州城的民生,一隊明訪,一隊暗訪。”
“是,督主!”
荊小刀和魏暢同樣齊齊恭聲領命。
............
“那我們呢,好相公?”
隨著眾人先後離開,大廳內很快便是隻剩下曹陌、雪傾城、雪煙兒、漓妖妖四人。
雪煙兒不由主動請纓起來。
雖然說方才穿上那襲深紫色的束身長袍,她的確很美。
但她現在卻是覺得,身上穿著的這身緋紅色西廠千戶官服,更顯得她英姿颯爽。
畢竟剛剛她和姐姐穿著千戶服站在好相公身邊的時候,彆提有多帥了,就連昌州知府都能夠隨意拿捏。
這一刻,雪煙兒突然有些理解,為何世人都對權力那麼著迷了。
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州知府的生死,這簡直也太爽了。
“我們?”
曹陌略微挑眉,伸手將雪煙兒整個人抱在懷裡,淡淡一笑:“當然是坐鎮驛站內,運籌帷幄了。”
“哎呀,好相公,你運的是我的......”
隨著曹陌的手掌落在自己圓潤飽滿的‘運籌’和‘帷幄’上,雪煙兒頓時羞紅了臉。
壞相公,就知道捉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