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看看,本座倒是要瞧瞧,這位曹公公是不是有著三頭六臂!”
左高峰心中憤怒至極。
但此刻憤怒顯然解決不了問題。
深吸一口氣冷靜下來後,左高峰陰沉著臉走出宗主大殿,往著外麵走去。
鄭姓長老見狀不敢有半點耽擱,急忙跟在左高峰的身後,一同走出宗主大殿。
兩人走出宗主大殿後,一路來到宗門廣場,便看到烏泱泱的一大片朝廷鷹犬和朝廷士卒,已經將整個嵩陽劍宗的宗門腹地給圍了起來。
一眾嵩陽劍宗的弟子、執事、長老投鼠忌器,皆是不敢輕舉妄動。
僅有少部分左高峰的死忠,拔劍與這些朝廷鷹犬和朝廷士卒正互相對峙著。
而在這些左高峰的死忠麵前,身為嵩陽劍宗大長老的林長峰,則是在不斷對他們進行著勸降。
“林師弟!”
左高峰見此一幕頓時更加怒不可遏。
陰沉著臉怒喝一聲:“是你將朝廷的人引來的?”
正在勸降的林長峰聽到左高峰的怒喝,不由朝著左高峰的方向望去。
當見到左高峰麵色陰沉如水,滿眼都是擇人而噬的怒火後,心中不禁有些發怵。
畢竟左高峰在還沒有突破天人第二境逍遙境的時候,就能夠穩吃他。
而現在左高峰已經突破天人第二境逍遙境。
以他區區半步天人境的修為,在左高峰麵前完全不夠看。
甚至左高峰若是怒極之下,他隻怕不是左高峰的一合之敵。
不過想到此刻正在他身後不遠處,看著的曹公公等人,林長峰頓時又來了底氣。
狗仗人勢之下。
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對著左高峰嗬斥道:
“左師兄,你的野心太大,做了太多天怒人怨的事情!”
“師弟也是不想看到你繼續錯下去,更不想看到我嵩陽劍宗數百年的基業毀在你的手裡!”
“還望左師兄你能夠懸崖勒馬,主動向曹公公請罪,並交出嵩陽劍宗的宗主之位,從此以後洗心革麵!”
左高峰聽到林長峰的話後,一時也是被氣笑了,冷冷道:
“好好好,林師弟,你說我野心太大,沒想到你林師弟才是真的野心不小!”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一向在他麵前無比恭敬溫順的林長峰,居然有著如此狼子野心的一麵。
虧他以往還那般信任林長峰,將嵩陽劍宗的大多數事務,都交給林長峰這位大長老來打理。
現在看來,他真是瞎了眼,信錯了人!
說話的同時,左高峰的目光也越過林長峰,看向他身後的曹陌等人。
當看到來了這麼多朝廷精銳,並且曹陌一行人中,高手也有不少的時候,左高峰不由心中一凝。
就算沒有林長峰這個叛徒,以他嵩陽劍宗的實力,想要和曹陌帶的這些人馬硬拚,勝算也不足三成。
而現在有了林長峰這個二五仔,不僅動搖了他們嵩陽劍宗的軍心,更是勸反了他們嵩陽劍宗不少的人手。
他們嵩陽劍宗的勝算,隻怕是已經不足一層!
不足一層的勝算,那和找死有什麼區彆?
“左師兄,林師兄說得不錯,你千不該萬不該得罪朝廷,師弟勸你還是趕緊向曹公公主動請罪,免得一錯再錯!”
這時,林長峰身後的丁姓長老也朝著左高峰高聲呐喊起來。
“丁師弟,你也背叛了本座......”
左高峰聞言,目光頓時落在了丁姓長老的身上。
剛才林長峰身後的人太多,他第一眼並沒有注意到丁姓長老。
原本他還納悶,有丁姓長老跟著林長峰等人一起,就算林長峰等人背叛了他,以丁姓長老對他的忠心,也該第一時間跑回來向他報信才是。
卻沒想到,居然連丁姓長老也背叛了他。
左高峰的臉上瞬間變得極為難看起來,陰沉如水,一片青一片紫。
畢竟丁姓長老算是他的鐵杆之一,連他都背叛了自己。
那麼對於他剩下的那些死忠而言,無疑會形成巨大的打擊。
“左師兄,不是師弟背叛了你,而是師弟和林師兄一樣,不想看到你一錯再錯,平白葬送我嵩陽劍宗數百年的基業!”
丁姓長老搖了搖頭,一本正經的高聲喊道。
當然,他這話表麵上是喊給左高峰聽,實際上是喊給所有的嵩陽劍宗弟子聽。
尤其是那些剩下的左高峰的死忠。
這不,聽到就連丁姓長老都這麼說了,那些原本還在與朝廷人馬劍拔弩張的左高峰的死忠弟子、執事和長老們,頓時就有些開始動搖起來。
畢竟他們也知道,丁姓長老可是左高峰最忠實的鐵杆之一。
誰都有背叛左高峰的可能,但丁姓長老顯然不可能。
若是連他都這麼說了。
那麼說明或許真的是宗主大人錯了。
“你放屁!”
左高峰麵色陰沉,被丁姓長老的叛變,氣得直接爆起了粗口。
“本座殫精竭慮,還不是為了嵩陽劍宗的發展,何曾有過一絲一毫的私心!”
“你們自己問問,要是沒有本座,咱們嵩陽劍宗又豈能有今天,又豈能成為五嶽劍派之首?”
左高峰這話一出,在場的所有嵩陽劍宗弟子、執事、長老,不由頓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因為左高峰說得沒錯,要是沒有左高峰,他們嵩陽劍宗絕對沒有今日的輝煌。
“左師兄此言差矣!”
但這時,林長峰身後的趙姓長老站了出來,義正言辭的道:
“眾所周知,左師兄你雖然是咱們嵩陽劍宗的宗主,但你大多數時間都在閉關修煉,宗門內的一應大小事務,皆是林師兄在操持!”
“可以說咱們嵩陽劍宗能有今天,幾乎全靠的是林師兄在嘔心瀝血!”
“若不是因為被宗門內的事務拖累,以林師兄的天資,早就突破了天人境界!”
“而且若不是因為有著林師兄在主持大局,左師兄你又如何能夠安心修煉,如何能夠取得天人成就?”
隨著趙姓長老的話音落下,就連林長峰自己都感覺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是啊!
他身為嵩陽劍宗的大長老,嵩陽劍宗內的一應大小事務,幾乎都是他在操持。
可以說,要論起對嵩陽劍宗耗費的心血和付出,他一點都不在左高峰這位嵩陽劍宗宗主之下,甚至還要遠有勝之。
而聽到趙姓長老這話,原本還在為背叛左高峰而感到愧疚的一眾嵩陽劍宗弟子、執事、長老們,頓時又抬起了頭來。
目光在左高峰和林長峰的身上,來回看了又看。
隻能說左高峰和林長峰各有各的理。
但左高峰自身實力強悍。
而林長峰的背後又站有朝廷。
他們此刻所能夠做的,就是兩不相幫,或者說誰贏他們再幫誰。
不然要是一不小心站錯了隊。
那可就是要掉腦袋的。
“荒謬!”
“一派胡言!”
左高峰再次被趙姓長老這話氣笑了。
他左高峰才是嵩陽劍宗的宗主,是嵩陽劍宗真正的靈魂!
沒有林長峰,他還可以重新任命一個新的大長老。
但若是沒有他左高峰,光憑林長峰的本事,能夠支撐得起嵩陽劍宗這麼大的基業不成?
“好了,本督來此,可不是聽你們在這裡打嘴炮的。”
這時,林長峰等人身後不遠處,騎在踏雪紅駒上的曹陌一臉漠然的開口。
“是,曹公公......”
林長峰聞言頓時轉過身來,躬身抱拳行禮,隨即也不再多言。
方才他已經對那些左高峰的死忠們勸過降了。
但是既然那些左高峰的死忠們自己不領情,非要跟著左高峰一起死,那麼也就怪不得他了。
曹陌目光落在眼前嵩陽劍宗宗門廣場上,目光淡漠的舉起一隻手來。
瞬間,所有的西廠番役、明武司人馬,惠州大營士卒,皆是舉起弩箭,對準廣場上那些劍拔弩張的左高峰死忠們。
這些都是左高峰的鐵杆心腹。
弟子、執事和長老,加起來還有一百多人。
至於其餘的那些嵩陽劍宗弟子和執事以及幾位長老。
則是在林長峰的勸降下,乖乖站到了一邊,放下手中兵刃,並抱頭蹲地。
眼看著一眾朝廷鷹犬張弓搭箭,僅剩的一百多名左高峰的心腹,瞬間就緊張起來。
就憑他們這點人手,彆說與這些朝廷鷹犬對抗了。
一輪箭雨齊射下來,還能夠有站著的,都算是他們命大了。
左高峰顯然也明白這一點。
以他天人第二境的修為,倒是不懼這些尋常弩箭。
但他手下的這些死忠心腹,可沒有如他一樣的天人境修為。
眼看著曹陌就要下令放箭射殺他的這些死忠心腹,左高峰不由急忙開口:“等一下!”
話音落下,左高峰的目光死死盯在曹陌身上。
隻要曹陌的手有半分下令動作,他就會第一時間朝著曹陌出手。
隻不過,當左高峰看清曹陌的容貌如此年輕俊美時,他不由稍顯詫異。
要不是看到曹陌身上穿著神俊非凡的白錦蟒袍,他實在很難想象,這位朝廷的西廠督公,居然會這麼年輕。
看著才不到二十歲的模樣,比之他們嵩陽劍宗的內門弟子,都還要年輕。
“你便是那位西廠督主曹公公?”
左高峰目露睥睨,眼中雖然有著幾分輕視。
但心中卻也沒有因為曹陌年輕,而就真的對他看輕。
曹陌如此年紀輕輕就能成為西廠督主,恰恰說明他身上或許真有幾分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