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手的動作慢下來。
鹿可可注意到林深的視線落在自己手腕上。
在對方停止後。
鹿可可把手慢慢從他掌心抽出,然後不自然的藏到被子下。
她局促地勾一下側臉頭發,用餘光看著林深,“乾嘛呀?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林深眨眨眼,看向她。
被他這樣看著。
鹿可可藏在被子下的手不自覺絞緊床單。
“關,關燈了。”她這樣說一句。
林深“恩”了一聲。
吧嗒。
床頭開關按下,帶走了屋內的光亮。
黑暗中,鹿可可悄悄把放在床頭的寬發帶拿過來,戴上。
像往常一樣,遮好。
今晚的夜格外安靜。
鹿可可沒有像前兩天那樣挨著林深睡,而是背對他,各睡各的。
彼此不知道的是,各自都失眠了。
鹿可可還真說對了。
林深是第一次見到她手腕上的傷。
閉上眼,那些深淺不一的傷痕又浮現在他腦海中。
其中比較淺的,像淡粉色的勒痕,比較深的就很明顯了,看著都幻痛。
那些疤痕形成的時間久遠。
不知道有多少已經完全愈合消失,無法統計劃過多少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些直到現在都還留有痕跡的。
無一例外,在當時都是一片血淋淋。
鹿可可不是那種心智不成熟,覺得這種行為很酷才傷害自己的人。
結合她的家庭背景來看。
林深推測,應該是以前她父母鬨矛盾時,她為了逃避痛苦才留下的。
用傷害自己的方式,暫時從痛苦中脫離出來。
這個傻姑娘,怎麼就那麼下得去手……
失眠的夜晚。
林深想了很多很多。
鹿可可對家庭的執著,源自於原生家庭的悲劇。
那麼,她那異常高的服從度,應該和手腕上的傷痕脫不開乾係。
其實也不難猜。
長期以傷害自己的方式排解情緒,久而久之形成依賴。
渴望服從,想通過乖乖聽話的方式,得到被弄疼的許可……
這個傻姑娘。
林深想著這些事,在天快蒙蒙亮的時候睡著。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床上隻有他一個人。
隔著臥室門,聽得不是很清晰。
外麵有菌菌奶聲奶氣的詢問,還有鹿可可溫聲細語的回答。
大概是在問爸爸怎麼還沒起床。
林深在床上閉眼聽了一會兒。
幸福和愧疚感同時充滿胸膛,化作全新動力。
他翻身下床,去洗漱,開啟活力滿滿的一天。
要努力,給她們一個幸福的家!
外麵。
餐桌上。
鹿可可拿紙替女兒擦掉嘴角的湯汁。
菌菌對她笑,然後繼續用勺子把小餛飩扒拉進嘴裡。
她很喜歡吃,每天早上都讓媽媽煮。
吃著吃著。
最後還剩一個,她放下小勺子不動了。
鹿可可問她:“還剩一個,不吃了嗎?”
菌菌:“爸爸也喜歡吃,留給爸爸。”
才說完。
林深從臥室出來。
菌菌最先看到他,當即笑容燦爛的叫“爸爸!”
林深對她回以笑容,問她吃早餐沒有。
菌菌很認真的回答,說媽媽煮白胖胖給她吃了。
然後還說給林深留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