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身形一震,轉身回頭。
孟七緩緩從床上坐起。
似笑非笑的眸子,不見半點睡意:“世勳啊,好久不見,你是不是見不得我好啊,都得紅眼病了呢。”
許世勳赤紅的眸子,微微眯起。
便見杭時笑吟吟道:“如果不是許肆跟我說過,你死前的細節,我還真沒懷疑到你身上。”
江陽療養院的監控顯示,許世勳2點零9分開始發病。
宿右說每次瘋子唱歌的時間是固定的。
這點孟七剛才在門外印證過了。
同樣的,兩點零九分。
對應宿寧給杭時起名中的“時”字。
繞來繞去,關鍵點,在許世勳身上。
老東西,可真能裝啊。
果然,最好的偽裝,就是暴露自己的性格缺陷。
許世勳因為愚蠢而一直被罵。
沒人會想到,這麼愚蠢的一個人,會為了布棋,連自己的兒子也不放過。
“嗬嗬嗬……孟婆大人果然是閱遍眾生,竟能猜到是我。”
許世勳掀開帷帽,露出那張似人非人的臉。
赤紅的眸子,乾涸失去彈性的皮膚,說話間像是扯著凝固的死皮。
連帶著神情也變得詭異。
孟七起身,嘴角噙著一抹許世勳看不懂的笑,聲音卻冷的像是寒冬巷口的風:“所以呢,你和地府之人勾結,意欲何為?”
她站起身,一步一步朝許世勳走去,聲音冷沉:“地府跟你勾結的人,是誰?曌日究竟是怎麼回事?”
麵對杭時的威逼,許世勳下意識後退一步:“我活到今天,費儘心機,你認為我會告訴你嗎?”
孟七反唇相譏:“你認為,我查了這麼久,你今天還能走出這個門?”
她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一直等到天亮,要的就是讓許世勳無路可逃。
他這麼卡時間,就證明裡麵有貓膩。
就像古時陽間和地府的契約。
雞鳴時分,所有鬼魂必須離開。
華國建國後,很多東西不準成精,維度也更加清晰。
可若是許世勳成精了呢。
杭時嘴角溢出冷笑。
妖精啊。
很久沒有見過了呢。
“那就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留下我了。”許世勳話音落下。
外麵忽然電閃雷鳴。
狂風席卷月季花叢,裹挾著花瓣,順著窗戶衝進來。
許世勳趁著亂花迷人眼,借機奪門而出。
孟七冷哼一聲,飛身緊隨。
許世勳剛逃到院子,孟七已經站在他的麵前:“世勳啊,你有點狂妄了呢,妖精修內丹,不修智商,也會壞事的呢。”
話落,她身形快如閃電,掐住了許世勳的脖子:“忘了我是誰了?嗯?那我就讓你記一記!”
纖細的手腕翻轉,帶著雷霆之力,將許世勳狠狠砸在院子裡。
塵土飛揚間,地麵凹陷下去。
許世勳剛想起身,杭時的粉色拖鞋就踩在了他的脖子上。
她打定主意要將許世勳留下。
麵對妖精,更是不敢大意。
招招都是奔著許世勳的死穴。
“老娘的弑神蠱是不是你下的?”她腳上用力,許世勳被孟七的腳釘在坑裡。
他麵上不見慌亂:“是又怎樣?身中弑神蠱,還敢用全力,真是不知死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