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通道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黃天的聲音帶著殺意傳來:“看你們往哪跑!”
薑自清回頭,隻見黃天渾身浴血,左臂不自然地扭曲著,顯然在與陰魂老怪的打鬥中受了傷,而他身後隻剩下三人——另外兩人怕是已殞命在陰魂老怪手中。
黃天死死盯著薑自清三人,眼中燃燒著瘋狂的火焰:“那老鬼被我重傷,暫時追不上來!但你們……必須死!”他高舉金刀,半步地仙的氣息毫無保留地爆發,“今日就算同歸於儘,我也要拿到赤血龍心果!”
金刀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劈來,刀風刮得人臉生疼。薑自清將林婉兒和王猛往身後一推,自己則迎著刀風衝了上去,體內僅存的靈力凝聚雙拳,明知不敵,卻沒有絲毫退縮。
就在這生死一線之際,暗河對岸突然傳來一聲清越的冷哼:“隕仙淵內,也敢如此霸道?”
一道黑影如離弦之箭般從對岸掠來,足尖在水麵輕點,身形如柳絮般輕盈,轉瞬便落在薑自清三人麵前。來人身著玄色勁裝,背負一柄短刃,麵容冷峻,眼神銳利如鷹,周身散發著凝練沉渾的靈力波動——那是真正的地仙初期威壓,雖不似半步地仙那般狂躁,卻如淵渟嶽峙,帶著一種碾壓性的厚重感,比黃天的半步地仙赫然高出半階!
黃天的刀在距離薑自清三尺處驟然停住,他感受著對方身上那股純正的地仙威壓,臉色瞬間煞白,握著刀柄的手都微微顫抖起來。半步地仙與真正的地仙境,看似隻差半步,實則天差地彆——那是靈力本質的蛻變,是對天地規則的初步掌控,絕非他能抗衡。
“閣……閣下是誰?”黃天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音,再沒了之前的囂張,“此事與你無關,還望不要插手!”
黑衣人淡淡掃了他一眼,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第八域,隕星域,夜宸。來隕仙淵尋些機緣,恰好路過此地。”他目光落在黃天身上,“你一個半步地仙,仗著修為欺壓玄仙小輩,已是不齒,如今還想趕儘殺絕?真當隕仙淵是你金刀府的後花園?”
黃天額頭滲出冷汗,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他很清楚,對方若要動手,他今日絕無幸免可能。可就這麼放棄赤血龍心果,他又心有不甘,那張刀疤臉漲得通紅,陷入了痛苦的掙紮。
夜宸見狀,眼中閃過一絲不耐,周身地仙威壓微微一放。
“噗通!”
黃天身後那三個玄仙巔峰的手下,竟直接被這股威壓壓得跪倒在地,臉色慘白如紙,連抬頭的力氣都沒有。黃天本人也悶哼一聲,踉蹌著後退數步,左臂的傷口再次崩裂,鮮血染紅了半邊身子。
“滾。”夜宸吐出一個字,聲音不大,卻如驚雷般炸響在黃天耳邊。
黃天渾身一顫,再不敢有絲毫猶豫,咬著牙對身後三人厲喝:“走!”四人連滾帶爬地鑽進通道,連頭都不敢回,轉瞬便消失不見。直到他們的氣息徹底遠去,夜宸才收斂了威壓。
危機解除,薑自清三人這才鬆了口氣,看向夜宸的目光充滿了感激與敬畏。剛才那一瞬間的威壓,讓他們真切感受到了地仙境的恐怖——那是一種讓人連反抗念頭都生不出來的絕對力量。
“多謝夜前輩出手相救,晚輩薑自清,感激不儘。”薑自清拱手行禮,王猛和林婉兒也連忙道謝,聲音還有些發顫。
夜宸擺了擺手,目光在三人身上掃過,最終落在林婉兒懷中,眼中閃過一絲訝異:“赤血龍心果?你們倒是好運氣。”他頓了頓,語氣凝重了幾分,“這果實引來了金刀府的人,恐怕也瞞不過其他人。隕仙淵深處勢力複雜,魔殿、蝕日域,隕星域甚至第七域重黎域也有來人,你們帶著它,往後的麻煩隻會更多。”
薑自清心中一沉:“前輩的意思是……”
“要麼把果實藏好,低調行事;要麼找個大勢力依附,借他們的勢擋住麻煩。”夜宸淡淡道,“我還要去前麵探查一處古遺跡,就不與你們同路了。”說罷,他看了眼暗河上遊,“那邊氣息雜亂,你們最好往上遊走,相對安全些。”
話音落,夜宸不再多言,身形一晃,便消失在暗河上遊的陰影中,隻留下薑自清三人麵麵相覷。
林婉兒看著懷中的赤血龍心果,輕聲道:“夜前輩說得對,這果實就是個燙手山芋……可就這麼扔了,我們之前的險不就白冒了?”
王猛也點頭:“而且淩空前輩還在後麵拖著金甲雷蜥,我們總得拿到些好處,才能對得起他的付出。”
薑自清望著暗河上遊,眉頭緊鎖。夜宸的提醒如警鐘般在耳邊回響,他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無論是金刀府的黃天,還是陰魂老怪,甚至可能出現的魔殿勢力,都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先往上遊走。”薑自清深吸一口氣,眼神變得堅定,“找到安全的地方再說,我們必須儘快與淩空前輩彙合。”
三人不再猶豫,沿著暗河岸邊,小心翼翼地往上遊走去。河水奔騰的聲音掩蓋了他們的腳步聲,卻掩蓋不住空氣中悄然彌漫的緊張氣息——隕仙淵的深處,更多雙眼睛,似乎已被赤血龍心果的氣息吸引,正緩緩投向他們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