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韓洗洗手,準備吃飯。”
很快飯菜做好,三個人一起坐下來吃飯,意外的,在飯桌上張持國沒有聊任何與十年前的事情,或是災管局裡工作有關的話題,倒一個勁的問韓溯,自己的手藝下降了沒有。
韓溯用吃了兩大碗飯來作為回答,自己吃的很滿意,張持國看起來也顯得非常滿意。
吃完了飯後,崔喬去涮,廚房裡一個勁兒的呆當亂響,張持國聽不見的樣子,慢慢的拿出煙盒,點了一根煙。
他沒有急著開口,韓溯也隻是給他拿了一罐可樂過來。
家裡沒有茶,隻有這些與泡麵一起買的可樂,放在了張持國的麵前,然後靜靜的坐在了對麵等著。
張持國看了一眼韓溯,便點了點頭,正在折騰那幾隻碗的崔喬秘書,立刻解放了似的,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泡沫,然後轉身去了房子外麵。
也不知她做了什麼,房間裡麵的燈光,忽然變得閃爍了起來,仿佛有些接觸不良,就連那台高檔電視機,都莫名的打開了,隻是沒有信號,畫麵一直閃爍不停。
但從窗口看出去,卻能發現隻有自家出現了這變化,一片大樓,燈火依然。
“至於這樣嗎?”
韓溯看著,都啞然失笑,他當然明白了崔喬秘書先跟著自己過來,清掃這房間裡被人安置的攝像頭與竊聽器,都是為了張持國這場與自己的對話。
但看到開始這場對話之前,甚至還需要崔秘書出去守著,甚至用她的能力來進行一場隔絕,便有些誇張了。
“當然至於。”
張持國則是看了一眼韓溯,輕輕點頭,道:“等你對這個圈子熟悉了之後,就會明白,有些時候,危險的不僅僅是某些對話被人聽到。”
“有時候,對話本身,就已經是危險的行為。”
“……”
韓溯靜靜的聽著他說,伸手把他麵前的可樂拿了過來,嗤的一聲,拉開了拉環,又推到他麵前。
張持國看著可樂,把煙放了下來,任由它在指間燒著,若有所思的看向了韓溯,道:“小韓,你在災管局的表現,超出了我的意料,我承認小瞧了你的天賦,你有資格知道一些事。”
“但開始之前,還是想問你一句。”
“有些事情,你知道了,便再也無法抽身了,你做好準備了麼?”
“……”
韓溯隻是認真的看著張持國,道:“張叔,是這件綁架案找上了我,而且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放過我。”
“所以,我必須搞清楚。”
張持國看著韓溯那雙誠懇的眼睛,終於放棄了勸說,低低的歎了一聲:“其實我也一樣,這麼多年來,又有哪天不想這件案子?”
韓溯心裡,已有些緊張了起來,隻是麵上繃著:“那……”
“一開始,我隻是查清楚這件案子,找到那些失蹤的小孩,隻是沒想到,這件案子居然影響了我這一生……”
張持國緩緩開了口,嘴角倒像是掛了一抹苦笑:“事實上,連我加入災管局,都與這件事有關。”
“當年,你也見過我的模樣,拚了命的想查這個案子,但老實說,當時我並不相信你說的什麼怪物不怪物的話。”
“我更願意相信你是被人灌了迷藥,或是用了其他什麼影響了你腦子的手段,畢竟那時候你看起來本就迷迷糊糊的,連自己的身份與家人信息都說不清楚。”
“有關綁架的事,自然更不可信。”
“……”
韓溯表示可以理解,隻關心著一個問題:“那……後來呢?”
“後來……”
張持國提到這個問題,神色都黯淡了一下,低聲道:“我當時想儘了辦法,學校那邊,校車公司那邊,青港地下勢力,甚至某些受害者家那裡,隻為了找到與這起綁架案相關的線索。”
“但很奇怪,沒有線索。”
“或者說,所有線索,都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消失了,就好像走著走著的路,忽然到了儘頭。”
“但是,我還是查到了一些離奇的事情,比如,我也曾經搜集了你消失在監控裡的時間,以及重新出現的時間,對這整起綁架案,做過一次詳細的推演。”
“我甚至都認為你說的很合理,並提交了報告。”
“但那份報告提交了上去之後,身邊人都認為我瘋了,領導讓我重寫,我拒絕,於是,我便被治安署強行要求休息。”
“但哪怕是在那時候,我還是在靠自己的人脈與關係,繼續做著調查,直到,有人找到了我,問我願不願意到一個新的部門裡去工作。”
“……”
韓溯聽著,微微一動,道:“5號秘書?”
“對!”
張持國表情有些凝重,道:“當時我甚至以為自己遇到了騙子,因為青港沒有5號秘書。”
韓溯可以猜測當時張持國的想法,所以,他也屬於在調查過程中,距離這些事情太近了,才被5號秘書注意到的?
“再後來呢?”
“再後來,就沒有普通人過的日子了。”
張持國低低的籲了口氣,道:“那時候災管局還沒有建設完整,很多人都需要擔著好幾份工作,我也,終於見識到了那些本不該出現在現實裡麵的詭異與荒誕。”
“不得不說,當時對我的衝擊,甚至一度讓我產生了自我懷疑,也暫時性的將你們這起綁架案放到了一邊。”
“我配合著5號秘書派下來的那些人,一起調查,招人,規範章程,也接觸到了越來越多的不合理,曾經所信任的一切,也終於土崩瓦解……”
“……”
“哎喲……”
韓溯聽著張持國講述的這一切,都不由得有些意外。
“照你這麼說,災管局才成立了五六年?”
張持國看了他一眼,道:“準確的說是三年,之前幾年,連個正式名字也沒有,隻是有我們這一群人在懵懂之中,東忙西忙,還要確保自己沒有瘋掉。”
這一下子,韓溯都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了:‘我說這災管局,怎麼老給我一種草台班子的感覺呢?’
‘再一點,想到了老張牛批,沒想到,居然還是個災管局元老級的人物?’
‘……’
張持國倒是沒去揣測韓溯的想法,隻是緩緩的搖著頭,道:“當然,你們那起綁架案,我也一直放在心上,當時的我,甚至已經對你說的事情深信不疑了。”
“我的心情,與一個星期前,你質問我的時候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