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幾天,阿樂攥著手機在吧台轉圈,屏幕亮了又暗,始終沒等來置頂信息的跳動。
他當然清楚,這個階段,十天半月聯係一次都算正常。
可思之如狂,又怎能挨得住那麼久呢?
這事,總得有個出口才行。
本著誰參與誰負責的心態,手指在通訊錄裡劃到‘陳禹’。
他深吸口氣撥通,聽筒裡剛傳來‘喂’的一聲,就搶著開口:
“喂,兄弟。她不打給我,你也不打給我?”
“昨天不是剛來過?”
陳禹的聲音混著雜音,聽著漫不經心。
“......咳咳,禹哥,重心放前麵就好,現在就是這麼個情況......看看你那邊有沒有什麼需要法律谘詢的事情,我拿來用用?”
“事情都需要法律谘詢了,還能讓你拿去用用?”
忽略對麵諷刺的口吻,阿樂不死心:
“你仔細想想,我就不信你就一點毛病沒有!”
“踏馬的,你真是瘋了,兄弟是當消耗品用的?”
陳禹聽了頓時跳腳,衝對麵打了個招呼,起身去茶室外麵接電話。
幾步路程,他越想越覺得對麵昏了頭:
“你腦子真是瓦特了,還法律谘詢,我現在正雄心壯誌著呢,你不知道?”
“關心,主要是關心你......”
“......我跟顧南喬也不熟啊,你不會找硯哥去問?那畢竟是他的關係。”
在對麵看不到的地方,阿樂轉著酒杯的同時不忘撇了撇嘴——他能忘記顧南喬第一次出現在小破吉他的那晚?
他當然知道顧南喬是誰的關係,可這有用嗎?
誰會嫌棄一個玫瑰色的可能呢?
男人可太了解男人了
“哦、我是豬,我不知道?我跟硯哥哥的親密程度,需要你插一嘴?”
“我沒錄音,你就是舔他,他也聽不到。”
“......哎不是,我是覺得,沒有哪個男的願意把那麼優秀一女人介紹出去,顧南喬是你好朋友的話......你沒結婚以前,能不起占有心?”
電話那頭靜了幾秒,傳來陳禹低低的一句:“合理的。”
“是吧!”男人來了勁,像撿了便宜似的:“他沒站出來反對,都算大度了,還特麼貼臉上去問人家......我幾個臉也不夠這麼用啊。”
“現在知道臉有用了?前幾年乾什麼去了?”
“我沒記錯的話,前幾年應該是你們倆不要臉比較多,尤其是他,來一回吐一回,後半場還要睡我的床......”
說著,阿樂的思緒回到了兩年前的雨夜,一個如自己當年的落魄年輕人走進這家店裡,上來就嚷著,‘老板,來把破吉他,我踏馬砸的就是吉他’......
聽筒裡傳來打火機‘哢噠’一聲,接著是陳禹吐煙的輕響,他的聲音沉了些:
“關係這麼久了,可以聊的。”
這個口吻的陳禹,說話無疑是有分量的。
阿樂轉著酒杯的手指停了。
盯著空酒杯,心裡的戒備忽然鬆了些,之前的想法,開始搖搖欲墜。
“禹哥,那您先幫我捎幾瓶酒給硯哥帶過去唄......”
......
之前的想法,此時無疑全推倒重來。
陸硯本身帶著誠意和妥協而來,非但沒有仗著特殊要求加價,還在底價上讓了步。
如今倒好,一棍一甜棗,對方吃定了他墊資以後跑不掉,拿著當傻子耍。
真的,早上的時候還覺得,沈姐其實人還不錯,偶爾冒出的大度著實讓自己慚愧,結果呢?
結果人家至始至終確實表裡如一,直奔利益來的。
可能早上之所以忍著怨、緩和關係,估計也是怕他跑了,利益落空了。
“陸師傅,久等了吧,今天做的牛肉,紅燒的,給你們解解饞。”
老板娘圍著圍裙,端著砂鍋,風一般飄來。
沈語棠騰開地方便她端菜的時候,陸硯能瞧清楚女人臉上的每道褶子,褶子上的每道紋路都含著算計。
“沈姐,還是你地道,謝謝招待!”
女人笑得更開心了,聲音輕快:“語棠,快給哥哥們盛飯,他們今天可累著了!”
沈語棠應了一聲,便如往常那樣拿過碗,誠意滿滿的將米飯壘得殷實。
她.....
陸硯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情去麵對這個小姑娘,但是張野全然不受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