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這事兒,真得講天賦——而且人跟人還不帶重樣。
有的人天生某種酶特彆活躍,喝酒如飲水,上海甚至還有‘職業陪喝員’這種冷門卻高薪的行當;
有的人基因敏感,一杯下肚就臉紅脖子粗,身體瘋狂報警‘再喝我就吐給你看’,這也算一種自我保護的天賦。
至於普通人,反應往往慢半拍,等意識到‘我不行了’的時候,胃裡早已翻江倒海,為時已晚。
而沈語棠的天賦比較特彆:
遠沒到量,人就已經開始醉,然後安安靜靜坐在那傻樂。據她本人事後交代,第二天基本什麼也不記得。
陸硯以前有個江蘇的室友,一喝大就愛吹,‘我們那兒的麻雀,停在電線上都能抿二兩’,然後轉頭就吐了,從此喜提‘二兩哥’榮譽稱號。
想起這茬,主要是陸硯今天總算見識到了什麼叫‘江蘇不倒翁’的真人教材——
這姑娘桑葚酒都沒喝到二兩。
屋外冷風呼呼,屋內卻暖意融融。飯桌上菜才吃一半,就沒人動筷了,全拿著手機對著小姑娘,仿佛是哪位明星正在開新聞發布會。
沒錯,記者頭子還是她親媽。
陸硯舉著鏡頭發問:“沈老師,關於學藝五年終有所獲,您有什麼感想嗎?”
沈語棠軟綿癱在椅背,雙手乖乖扶膝,脖子開搖搖車似的左搖右晃,呲著牙嘿嘿直笑。
於是陸姓記者連忙記錄:對於學藝五年的感想,沈老師表示極其無語,並陷入長達數十秒的沉默。
張野:“沈妹妹,還記得哥哥嗎?”
馮小軍擠開半個肩膀,也不知害羞為何物了,興奮道:“我去,這應該屬於酒品滿分級彆的酒友!不哭不鬨不上吊,光笑不吵還很妙!”
果然是學生會的人才。
可他們畢竟是外人,也畢竟是男人,等幾人拍照留念後便收斂了。
隻是陸硯扭頭的時候不小心瞥到老板娘的手機——
似乎是一條抖音內容,喜氣洋洋、大紅大綠的畫麵像過年似的,內容女主憨笑著,正是......
罷了罷了。
主角不堪一擊,後半場,飯桌上隻剩下他們三個,聊的依舊是沒營養的閒篇。
陸硯心不在焉地陪著,手機拿起又放下,始終沒等來想見的消息提示,索性點開群聊,主動扔個話題進去:
【酒文化研究所上海總部5)】
墨鬥先生:視頻)
墨鬥先生:細數那些年我們斷片的酒局。
細數那些年,多少人借酒勁發瘋、胡來,然而事實證明,真喝多了大抵就和沈語棠一樣,是不那麼鬨騰的。
破吉他:你好意思細數?
破吉他:就你最講究,從不隨地大小吐,非要爬我床上才肯釋放自我!
嗬,翻舊賬的男人是要扣分的。
陳禹:可得把人照顧好,照顧好了記得拍照證明清白。
破吉他:拍照發群?你這到底是自證清白還是自首現場?
沒有律師出來主持公道的群聊簡直臭不可聞,要知道現在可不比以前,有倆女群友啦!
墨鬥先生:視頻右下角,那是她媽媽。
陳禹:我去!不是吧?
破吉他:你在震驚什麼?
破吉他:還有,‘我去’,是真的想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