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離開飯館,向對麵的城南衛校走去。
已經是下午兩點多,太陽很大,馬路上被曬的滾燙。
到了門口,楊錦文看向學校裡麵,斑駁的大樓,蔥蔥鬱鬱的林木,一副勃勃生機的樣子。
但就是這個學校,從1992年到1996年,連續四年期間,多名女生失蹤。
當時傳什麼的都有,有的說這些女孩被人騙去沿海城市,做那種生意了。
有的說是被人拐賣了,反正哪種傳言都有。
現時代的失蹤人口,根本是查無可查,派出所隻能走訪調查一番,找不出線索就找不出,而且也達不到立案標準。
而且,各省市失蹤人口數據未聯網,跨省協查也隻能依賴公安專線電話。
在1997年,全國僅有12個城市試點計算機戶籍管理。
安南市就不用說了,製度局限和技術困境,等於是信息孤島。
而且城南衛校是在城南分局的轄區,城北也管不著,楊錦文聽說這個事情,是前世時從貓子口中得知的。
貓子也是從妹妹那裡聽來的,說是92年的一個學姐失蹤後,長達半年杳無音信。
母親去宿舍收拾女兒東西時,受不了打擊,從宿舍五樓一躍而下。
從那時候開始,衛校女生宿舍一直有鬨鬼的傳聞,都說是這位母親魂魄不散,每個晚上都在女生宿舍的走廊遊蕩。
有的女生半夜去女廁所蹲坑,還會聽見“女兒,女兒”的呼喊聲。
而且還不止一個女生聽見過,所以衛校女生宿舍都自備了馬桶,半夜根本不敢去女廁所。
“楊大哥,再見。”
蔣雨欣進了校門,轉身笑著揮手:“哥,努力工作哦。”
貓子像是老父親送女兒出遠門一般依依不舍。
楊錦文母胎單身,從來沒體會過這種情感,他很羨慕地道:“有個妹妹真好。”
貓子望著妹妹的身影消失在教學樓後麵,轉過頭來說道:“我沒事了,咱們現在去哪裡?”
楊錦文想了想,回答說:“要不你跟我回一趟家,我拿點日用品回單位。”
“也行。”
兩個人騎著二八大杠,從城南回到城北,穿梭在97年,夏日陽光下的綠蔭道。
回到家,楊錦文用鑰匙開了門,第一時間就給自己母親的遺像上香。
貓子這才知道楊錦文在少年時,便失去了母親。
貓子雙手合十,向遺像作揖。
很快,他就對楊錦文童年的遭遇並不感到悲哀。
鋼鐵廠副廠長家裡雖然看著普普通通,但裡麵的家具和家電都是價值不菲。
楊錦文家裡還真有兩台彩色電視機,除此之外,還有一台索尼ICF高端收音機。
這玩意兒一台的價錢,是貓子半年的工資,而且還是全波段覆蓋,4096個頻率儲存位置,可連接外接天線增強波段接收。
“這台收音機拿去宿舍,咱們晚上沒事兒可以聽聽新聞。”楊錦文拍了拍收音機。
“真的?”貓子一臉興奮。
楊錦文點點頭,踱步到餐桌邊上,眼光突然一凝。
桌麵的玻璃煙灰缸下麵,壓著一張手寫的紙條。
一看這漂亮的行書字體,毫無疑問這是楊大川寫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