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軒這番話說得殺氣騰騰,擲地有聲。
孟虎陳琦與一眾親衛聞言,皆是熱血上湧,看向趙軒的目光中,一片崇敬。
馮淵徹底癱了,他知道,這位三皇子,是真的敢把天捅個窟窿的主兒。
而陸百萬,躺在地上哀嚎呻吟,再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眼中隻剩下無儘的恐懼。
青州陸府被抄檢得底朝天,金銀財帛堆積如山,晃得人睜不開眼。
趙軒坐在陸府正堂,隨意翻看著一本賬簿,上麵密密麻麻記錄著陸家與青州各級官員的銀錢往來,其中“馮府”二字出現的頻率尤其高。
堂下,前青州知府馮淵抖如篩糠,汗如雨下,一身官袍早已被冷汗浸透。
陸百萬則癱在一旁,目光呆滯,心如死灰。
趙軒將賬簿丟在馮淵麵前,“馮大人,陸家每年孝敬你整整十萬兩白銀,還不算那些古玩珍寶。”
“這些,可都是青州百姓的血汗,你揣在懷裡,晚上睡得著嗎?”
馮淵猛地磕了幾個響頭,額頭青紫:“殿下饒命!下官……下官是一時糊塗,被陸百萬這奸賊蒙蔽了雙眼!”
“下官知罪!下官願獻出所有家財,求殿下開恩!”
“蒙蔽?”趙軒嗤笑一聲,指了指另一本冊子,“這上麵,是你馮府通過陸家放印子錢的記錄,利滾利,逼得多少人家破人亡。”
“這也是蒙蔽?”
馮淵麵如死灰,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當夜,趙軒挑燈夜書,將陸家勾結青州知府馮淵,魚肉鄉裡,強買強賣,逼良為娼,豢養私兵,甚至膽敢聚眾圍攻皇子,意圖行刺等樁樁罪狀,詳儘寫入密折。
更附上幾本關鍵賬簿,著陳琦親派心腹校尉,八百裡加急,星夜送往京城。
一日後,京城,皇宮太和殿。
早朝時,慶帝看完趙軒發來的加急密折,以及那幾本記錄著累累罪證的賬簿,龍顏大怒,猛地將密折擲於禦案,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豈有此理!簡直無法無天!”
“區區一個青州陸家,一個地方知府,竟敢如此狼狽為奸,搜刮民脂民膏,殘害百姓!”
“其行徑,與國賊何異!”
殿下群臣大氣不敢出,唯有大皇子趙瑞眼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喜色,他上前一步,躬身道:“父皇息怒!”
“在兒臣看來,皇弟此番在青州所為,雖是為民除害,但其手段……未免過於激烈。”
“未經朝廷勘合,便擅自查抄地方大族,罷黜朝廷命官,此舉已然越權,恐令地方官員人人自危,於國法體統有礙啊!”
二皇子趙朗亦緊隨其後,滿臉憂色:“父皇,皇兄所言極是。”
“皇弟年輕,行事難免衝動。”
“可他畢竟是皇子,未來的涼州王,若開了此等先例,各地藩王紛紛效仿,則朝廷威嚴何在?地方秩序何存?”
“還請父皇明鑒,此事不可不察,亦不可不究!”
戶部尚書劉讚,立刻出班附和:“陛下,兩位殿下所言,老臣亦深以為然。”
“涼州王殿下尚未正式就藩,便在轄區外的青州,掀起如此軒然大波。”
“悍然繞過朝廷,處置地方事務,擅作主張,實為不妥。”
“長此以往,恐滋生禍端啊,動搖國本啊。”
兵部尚書陳珪也道:“陛下,青州陸家固然有罪,但其畢竟是範陽陸氏旁支。”
“三殿下這般雷霆手段,怕是會引得五姓七望等世家大族的不滿,於天下大為不利。”
一時間,朝堂之上,攻訐趙軒之聲此起彼伏。
不少平日裡立場中立的文官,也紛紛引經據典,指責三皇子趙軒,行事粗暴,不循舊例,野心勃勃,其心可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