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間,聊起阿綏。
林秀遺憾道:“也不知阿綏長多高了,我還沒見過呢。”
當年得知雲挽懷有身孕,她既高興又擔心,高興她能有個孩子傍身,看在孩子的份上陸家人應該不會太過苛待雲挽。
又擔心她的丈夫去世,照顧的人不儘心,無人撐腰,孕期艱難。
好在一切都是好的,從信中看得出來阿綏那孩子是個乖的。
揚州距京城遙遠,即便是最佳時節的水路也要走上一個月,來回不便,因此林秀也沒見過阿綏,但每年的生辰禮卻沒少。
提起孩子,雲挽神情柔和:“今日不便,來得匆忙,等下次我帶他來給舅婆舅舅正式問安。”
林秀點頭,喜笑顏開:“那敢情好。”
話落她猶豫了下,還是問道:“不知阿綏那孩子長得像誰多些?”
“眼睛像他父親,其餘像娘娘。”
雲挽還未開口,孩子生父忍不住回答,甚至不忘此刻的禁軍身份。
岑遠舟狠狠皺眉。
這人怎麼回事?問他了嗎就搶答?
毫無分寸!
林秀感慨一聲,“像阿挽好啊,阿挽從小模樣就長得好,不是舅母吹,阿挽是我見過最漂亮的小娃娃了,當年在揚州住的那條巷子,見了她的都想抱回家養哩!”
“大眼睛小嘴巴白皮子,臉上肉嘟嘟的,紮著羊角辮見誰都笑,像尊瓷娃娃似的,沒人見了不稀罕。”
她是真把雲挽當女兒對待,說起小時候臉上笑意就沒停過。
要不是雲家來要人,她都想把雲挽留下當女兒養。
至於什麼眼睛像父親,被舅母果斷忽略了。
顯而易見,她對陸家的人沒有好感。
雲挽被她誇得臉紅,尤其是身邊還有個偽裝者,心裡更不好意思了,感覺像是糗事。
至於景宣帝,已經不動聲色地豎起耳朵細聽。
並根據林秀的描述,開始在腦海中想象雲挽小時候的模樣。
大眼睛白皮膚,紮著羊角辮肉嘟嘟的,這與觀音菩薩座下的童女有何異?
.........
時間有限,午膳過後雲挽在岑家待了一個多時辰便返宮。
臨行前,林秀從屋子裡拿出個包袱塞給雲挽:“阿綏那孩子我也沒見過,不知長多大了,這是舅母照著四五歲男娃的身量做的鞋。”
“另外一雙是給你的,手藝粗糙,望你們娘倆不要嫌棄。”
雲挽低頭看著的一大一小兩雙精致的鞋,針腳細密,采用的是江南的蘇繡,鞋底是不知用手揉搓過多少遍的柔軟。
難怪舅母的一雙手比她小時候摸著粗糙許多。
她眼眶一熱,抱住林秀哽咽道:“舅母不準說這樣的話,您的一片心意,我們怎麼會嫌棄?”
林秀輕輕拍了拍她。
雲挽悶聲道:“舅母,您身子不好,平日裡這些粗活細活就彆乾了,我給您請兩個丫頭吧,表哥不在時也有人陪您說話。”
林秀搖頭:“你表哥先前也說要請,被我拒絕了,反正家裡人少,有什麼活就順手乾了。”
雲挽不讚同:“現在天還不算冷,等天冷下了雪出門一趟都費勁,我還是給您請兩個手腳麻利人品老實的丫頭婆子供您使喚。”
“此事就這麼說定了,舅母不許拒絕。”她一錘定音。
怕林秀拒絕,雲挽佯怒,神情中多了幾分嬌憨。
林秀無奈擺手,“行吧行吧,阿挽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