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咱家還有多少花生殼?”劉根來轉頭問著李蘭香。
“還有半袋子,二三十斤吧!”李蘭香張口就來,家裡的糧食她早就計算好了。
“爹,你把這些花生殼全交上去。”劉根來又衝劉栓柱說道。
“全交?那咱們吃什麼?”劉栓柱一驚。
“這些東西還不夠咱吃的?”劉根來指了指那三個糧食袋子。
“那也不能全交。”
劉栓柱看向李蘭香,想讓她幫他說句話,李蘭香卻把頭轉到一邊,理都沒理他。
“不用問我媽,這事兒我做主了。”劉根來遞給劉栓柱一根煙。
“看把你能的,你還知道自己姓啥不?”劉栓柱狠狠瞪了劉根來一眼,伸手把煙接了過去。
“爹,用花生殼就能換到同等重量的豬肉,這麼好的事兒,到哪兒找去?你還不樂意?”劉根來笑道,
“要是沒抓到野豬呢?”
“那咱也不吃虧。”劉根來一攤手,“這玩意兒咱家以後不吃了,燒火還不如柴火,不換豬肉,隻能扔了。”
“扔了?看把你能的,才吃幾天飽飯就忘了怎麼餓肚子了?”劉栓柱兩眼一瞪,訓斥著兒子。
“爹,你想吃,我不攔著,反正從今天開始,咱家就不吃花生殼了。”劉根來笑問著李蘭香,“是不是啊,媽?”
“不吃,不吃,以後都不吃了。”李蘭香嘴上不說舍不得,其實她比劉栓柱更心疼。
“真不吃了?你忘了咱倆怎麼商量的了?”劉栓柱一聽就急了。
“想吃你就自己吃,反著以後,我跟幾個孩子是不吃了。”李蘭香的聲音有點大,不知道是賭氣,還是真心話。
“你也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劉栓柱嘟囔著。
“爹,一點花生殼就把你心疼成這樣,你就不怕吃了拉不出來,還得找我給你摳?”劉根來壞笑著。
“你個小兔崽子是不是找打,敢這麼跟我說話?”劉栓柱揚手就要打,手都舉起來了,才意識到自己抽的是煙,不是煙袋鍋,隻好悻悻的放下了。
“嘿嘿……”劉根來壞笑兩聲,衝李蘭香說道:“媽,我想吃南瓜玉米麵餅子了。”
“媽給你做。”李蘭香起身和麵。
“再炒個菜吧!”劉根來從口袋裡拿出一個鹿心,“鹿心炒辣椒,爹,你喝不喝點?”
“喝什麼喝,氣都讓你氣飽了。”劉栓柱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劉根來跟沒看到一樣,嬉皮笑臉的把豬心放到菜板上,轉身就出了門。
“我去迎一迎根喜他們。”
不管劉栓柱和李蘭香如何不舍,他都要把那半袋子花生殼送出去,徹底斷了他們的念想。
要是還放在家裡,以李蘭香的性子,說不準哪天做飯又會抓一把。
他可不想再拉不出來,那滋味……彆提了。
……
劉栓柱跟他一樣沒有酒癮,一輩子不喝也不想,吃飯的時候,劉根來就沒拿酒出來。
彆看他不喝酒,辣椒炒鹿心倒是吃的挺香。
可能是在劉根來出門的時候,跟李蘭香商量好了什麼,他對把花生殼送出去也沒之前那麼心疼了。
南瓜貼餅子就著辣椒炒鹿心,一家人吃的可香了,平時吃飯的時候,總會聊兩句,今晚誰都沒多說話,飯桌上隻有吃飯的各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