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車長沒待多久,喝完酒,吃完肉,又抓了把花生米就走了。
敢情邱車長是躲在他這兒偷嘴兒。
劉根來暗笑著。
也是,就他那群手下,邱車長要是敢把這半瓶茅台酒和半盒鹵肉拿到列車長室,他能喝一口酒吃一塊肉,都算他力壯如牛。
邱車長雖然待的時間不長,卻也把劉根來的睡意弄沒了,再加上火車的咣當,劉根來翻來覆去好一會兒才睡著,早晨起床的時候,已經快九點了。
劉根來琢磨了一下,拿了一隻扒雞、一個冷饅頭和一個空飯盒去了餐車。
昨晚不去餐車吃飯,還可以被理解為在家裡吃過了,今早要再不去吃,就會被懷疑了。
再說,林師傅的手藝也還不錯,劉根來也有點想喝火車上的白菜湯了。
列車員們早就吃完了,劉根來來到餐車的時候,隻有零星幾個吃飯的乘客。
“喲,小劉,你可算來了,你要再不來,李嬸兒就去喊你了。”
劉根來剛來餐車,正坐在廚房門口閒聊的李翠紅和方娟就看到了他。
“李嬸兒過年好,方姨過年好。”
劉根來在她們旁邊的餐桌旁坐下,笑著打著招呼。
“好好好,你也過年好。”
李嬸兒和方姨都從牆上拿下自己的布包,一人從裡麵拿出兩雙鞋墊,放到劉根來麵前。
“上次去島城,我來都拿了你不少窩頭,也沒啥好還你的,彆的你也不缺,我倆一商量,乾脆一人給你做兩雙鞋墊,你試試合不合腳?要是不合適,我們現在就給你改。”方姨笑著又布包裡拿出一把王麻子大剪刀。
李翠紅也從布包裡拿出了一把同樣的剪刀,同樣笑嗬嗬的看著劉根來。
見麵就亮剪刀,還笑嗬嗬的看著你……多虧是熟人,要是頭一次見,劉根來絕對有多遠躲多遠。
這種剪刀又尖又硬,拆開了都能當匕首用,可比後世那些花裡胡哨的剪刀實用多了。
“我要是不收,你倆會不會用剪刀紮我?”劉根來把兩手擋在身前,做害怕狀。
“哈哈哈……你這孩子,一見麵就逗我們笑。”
李翠紅和方娟都被劉根來的滑稽樣子逗笑了。
劉根來笑著拿過鞋墊一看,就知道她倆為啥說不合腳現在就能改了。
現在可沒有鎖邊機,她倆做的鞋墊邊兒都是開放的,剪掉一圈也沒啥影響。
劉根來把皮鞋脫下來,挨個試了試,倆人做的鞋墊都有些大,都要剪掉一圈。
倆人也不嫌臟,拿過劉根來的一隻鞋子,一邊比量著,一邊剪著,沒一會兒,就剪合腳了。
就像做了件多了不起的事兒,把剪好的鞋墊再給劉根來的時候,兩個人臉上都是滿足的笑容。
“你坐著,我去給你打菜,再把饅頭給你熱熱。”李翠紅隨便在身上擦了擦手,就拿起了劉根來的飯盒和大饅頭。
對劉根來從家裡帶飯,她已經見怪不怪了。
“你喝粥吧?”方娟問道:“這回不是棒子麵粥,是地瓜絲粥,又甜又香可好喝了。”
“那給我來一碗。”
棒子麵粥劉根來可不喝,地瓜絲粥他還是很愛喝的。
他永遠也忘不了剛穿越過來的時候,劉敏喂他的那碗地瓜乾配地瓜葉熬的粥,雖然甜中帶苦,但那絕對是他兩輩子喝的最好的粥。
廚房的灶火一直燒著,沒幾分鐘,李翠紅和方娟就把熱好的饅頭、一份白菜湯和一碗地瓜絲粥端到劉根來麵前。
劉根來把包著扒雞的油紙拿下來,一撕兩半,扯下兩隻扒雞腿,給李翠紅和方娟一人包了一個。
“不要,不要,我們都吃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