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兒倆聊了會兒天,劉栓柱帶著根喜根旺哥倆回來了。
小哥倆撿的柴真不少。
劉栓柱肩上扛著一大捆,足有四五十斤,手裡還拖著一根足有五六米長大掃帚一樣的枯樹枝。
“大哥大哥,你回來了,我可想你了。”
劉根旺顛兒顛兒的跑了過來,就是姿勢有點怪異——兩手還提著褲子。
“你的腰帶呢!”劉根來摸了摸小家夥的腦袋。
“讓二哥給我拽斷了。”劉根旺告著狀,回頭挑釁似的看著劉根喜。
“根喜,你又欺負他了?”劉根來笑問著劉根喜。
“我才沒欺負他呢!是他的腰帶不結實,還怪上我了。”劉根喜瞪了劉根旺一眼,嘚吧嘚吧的把事兒講明白了。
倆人撿柴的時候,看到一棵大樹的一根樹杈枯萎了,就想折斷了拿回家,可小哥倆個子都太矮,誰都夠不著。
於是,劉根旺就自告奮勇的爬上樹,雙手吊在那根枯枝上,想用自己的體重把枯枝壓斷。
可他太輕,壓不斷枯枝,在下麵的劉根喜就拽著他的腿往下使勁。
大冬天的,褲子厚,劉根喜抓不住他的腿,勁兒都用在褲子上了。小哥倆倒是一塊兒把那根枯枝壓斷了,劉根旺的腰帶也被拽斷了。
說是腰帶,實際上就是一根麻繩,不知道捆了多久,早就不結實了,哪兒經得起硬拽?
劉根旺穿的是扭襠褲,褲腰鬆的都能裝進去倆人,他可不得提著褲子嘛。要是一鬆手,褲子就掉腳麵上了。
劉根喜比比劃劃講述的時候,劉栓柱已經把柴火放下了,又找來一塊麻袋片,解著上麵的麻繩。
“麻繩一會兒再搓,先吃飯。”李蘭香一邊從鍋裡拾掇著飯菜,一邊招呼著劉栓柱。
劉根來把飯菜做好,又放在鍋裡悶著,他本打算去把劉栓柱、李蘭香和小哥倆接回家再吃,大冬天的,要是在外麵放著,都會放涼。
鍋裡座著溫水,這會兒拾掇出來,溫度剛好。
“你們先吃,我先把根旺的腰帶搓出來,褲子總掉,他吃飯也吃不安穩。”
劉栓柱解下了一堆麻繩,嘴裡叼著煙袋鍋,拿起十幾根麻繩,對齊了,先在一頭打上結,又把麻繩分成三股,捋順了,兩手對著一搓,十幾根麻繩就泛起了花,手心裡的三股凝成了小拇指粗細的一根繩。
這活兒,劉根來也會,他空間裡的那將近兩百米草繩就是這麼搓出來的,隻不過他的手藝遠遠比不上劉栓柱。
劉栓柱搓出的麻繩又緊致又規整,一看就結實,他搓出來的……也就自己不嫌。
根喜根旺小哥倆誰都沒去吃飯,都圍在劉栓柱左右,饒有興趣的看著。
這年頭沒啥娛樂活動,在小哥倆眼裡,連搓麻繩絕對算得上又有意思又好玩的事兒,他們看的連吃飯都顧不上了。
“連飯都不吃,我看你們就是餓的輕。”李蘭香嘟囔著,“根來,他們爺兒仨不吃,咱們娘倆吃。”
“媽,還是等會兒吧,我看著也挺好玩的。”劉根來還想跟劉栓柱學學技術,改良一下他的那些草繩呢!
“搓個麻繩有啥好看的?”李蘭香嘴上嫌棄著,卻也來到門邊,挨著大兒子坐了下來,“還彆說,你爹這搓繩的手藝可以啊!”
“那是,”劉栓柱磕了磕煙袋鍋,把煙袋往後腰上一彆,續上幾根麻繩,繼續搓著,“當年逃荒的時候,捆那些家當的麻繩都是我搓的,爹的手藝還不如我呢——我都不用往手心吐唾沫。
你回頭想想,咱們走了那麼遠,麻繩斷過沒有?一次也沒斷過吧!”